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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笺(2 / 3)

的他也望而怯步,踌躇于他的不怒自威。

原先的年少懵懂,这些时日看过了战场上的生死,也经历过了离别,少年变得更越发寡言稳重,有时看似淡漠得,让从小一同长大的自己也看不通透。

于是他想了想,又接言道:“但少将您运筹千里,经此一役,鞑鞑的戒线又向西退了数十里,咱们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

江淮依旧望着远处,没作声。

似乎思考了些什么,半晌,他转过身来淡淡望着刘宁。

“你是军师,所有的功绩,若有十分,你必然担得起五分。更何况,刘宁——”

他平静地望着刘宁的眼睛:“你我少时一同长大,如今又共浴沙场同生共死,刘宁,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刘宁神色一顿,随即心中骤暖,甚至愧于自己之前的猜疑多虑,他拱手道:“淮哥放心。”说即回头向丁木使了眼色,意思让他和自己一同回营去。

丁木将方才二人的举止看在眼里,在心里轻嗤这诡计多端的军师怎么有时候还不如自己明白。

他想起自己刚得救那日,头一回见这个看着冰冷凉薄的少将军时,他还觉得十分怕,唯恐以后自己一个不小心对方将自己给砍了。但伺候的时间长了,他早看在眼里,这个冷冰冰的少年,看着性子寒凉,其实内心比谁都重情义。

想到此处,他十分得意地看了刘宁一眼,军师也有不如自己的时候,丁木心情美滋滋。

他跟着刘宁正要走,江淮却又叫住了他。

依旧是冷淡不容违抗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丁木,站住。”

丁木脚下步子顿住,身上条件反射地一凛,糟糕,少将军不会是要来计较自己今日大喊大叫的事情吧,他方才还那么得意,如今就要挨收拾了吗呜呜呜呜!人真的不能得意忘形啊呜呜呜!

他颤颤巍巍地回头,“少将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嘛……”

他没想到,自己却看到少将朝他温和地一笑,“过来,将这个拿回去,放在书案上。”

他在原地愣住了。

这是他随侍少将军这么久以来,看到少将军第一次笑。

他知道少将军生得好,却一直因为敬畏不敢细看。可是如今他才看到,就被深深震撼住——

啊啊啊啊啊啊!少将军笑起来也实在,太太太太好看了!

阳光淡淡在他如玉雕琢的脸上洒下阴影,少年一改往日的冰凉肃冷,他微微一笑,将大漠荒芜的秋日都衬得像阳春白雪的蜿蜒秦淮。

丁木仿佛被迷了眼,望着那张惊绝又总覆着一层冷意的脸,他都不敢想,自己若是女子,该会为这一笑痴迷到什么程度,即使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江淮这个笑,其实并不真的是对着自己。

少将军平日读兵书时从来不笑的,他一定是想起了与行军打仗毫无关联的一件事…..

他面上使劲一个扑棱,迷迷瞪瞪地向江淮跑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竟是一片火红的赤云枫叶。

他不知为何少将军会捡这么个稀松寻常的东西,但他隐约觉得,这个东西或许对他有特别的意义,或许是要送给远方的某个少将军心系的人。

而能让这样地少将军所心系之人,又会是多么美妙脱俗的女子啊…….

他不敢多想,接过枫叶朝江淮拜礼,急急忙忙地就向军帐里跑去。

他隐约觉得,少将军是要将这片叶寄给什么人,所以如此慎重,他也不敢怠慢。

而他到了晚上起夜时,透过薄薄的纱帐,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看见了书案前那个清隽冷凉的剪影。

塞上的夜色浓稠如墨,天上也没有星星。江淮的背影宽阔挺拔,披着一件薄衫,伏案在一盏微弱灯火下,指骨握住的狼毫笔尖刷刷而动。

烛火跳跃噼啪作响,静夜里,衬得少年将领原本清挺的身影更显凉薄。江淮指腹微动,按灭跳跃到案上的一星灯花,不叫火星作响的声音惊扰帐中的将士们安眠。

丁木在帐后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没了睡意,他揉了揉眼睛,索性披衣在帐后坐下来。

他对眼前的少年将领越发好奇,他越发觉得,这样冷玉般歼敌无数的一张面孔下,也藏得是他这个年龄尚看不太懂的柔软。

万籁俱寂,他瞧见素日来冷脸的少将军,合上手中的兵术,拿起了白天的那片赤云枫叶。

丁木瞧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见他拿在面前细细地端详了片刻,然后不无小心地,夹在方才写好的信笺里。

持枪持剑的手指早早覆了一层薄茧,少将军的指腹缓缓拂过那封信笺,那片枫叶,仿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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