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觞怀的神情,是碧波从没见过的,原来能掌管姻缘的红喜星君,也会这般不自信,原来见惯了美好的人,自己却是这般的不圆满。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如尘。 突然,碧波更心疼柴道煌了。 她安慰着他,“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为何不试着喜欢我呢?我比她更适合你啊!”问出这话时碧波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听到拒绝,可她心里十分清楚,若是一直不表露出来,兴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着一饭之恩,她尚且能做到如此,修行千年就只为了能在他身边,洒扫的小仙也好,随侍的婢女也行,从无怨言。 “我只当你是朋友,昔日也只是在洛水河边见你可怜,便给你一点吃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如今你好不容易得正道,切勿毁了这根基。”柴道煌拒绝得很直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心中早已笃定,即使南吕此生都不会喜欢上他,那又如何呢?他愿意陪着她,不论是什么身份。 “可是......” “今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这香火琳宫似乎不太适合你,你到紫林宫去寻一个别的差事吧!”柴道煌说完就摆摆手,碧波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光给震了出来,尔后那扇宫门再也没对她开放过。 柴道煌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情字误人,他既然不喜欢她,自然也不想就此耽误了她。 心里越想越烦,索性差了仙婢要了几壶酒,喝了好几壶后,踉踉跄跄去了文昌殿。 刚到文昌殿就看到正在埋头写命簿的文昌星君,他一把将文昌星君手中的文昌笔给夺了过来,“你这星君每日就知道写写画画,为何不把我的命数给写圆满些啊?你写的我不满意,我的命簿在哪儿?我要自己改。” “红喜星君,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文昌星君试图夺回文昌笔,谁知这红喜星君像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死死地拽住文昌笔,说什么也不松手。 “你可知若是改了命薄,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殒。” 文昌再次试图夺回文昌笔,却依旧无济于事,此时的他有些懊恼。 “你说她自断姻缘,就没有一刻后悔过吗?”柴道煌喃喃自语,在他心里,若是南吕没有自断姻缘,说不定一定皆有转机。 而柴道煌口中的她,文昌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毕竟这神界之上自断姻缘的唯独南吕一人。 起初他知道南吕自断姻缘心里也很不解,难受,可后来想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劫,劫之如此,任何人都无法逆天改命。 更何况,这命盘已经没有了南吕的命薄,所以自然不知以后结局会如何。 文昌将目光放在柴道煌身上,“你想改谁的命?” 他问道,眼神里的坚毅比任何时候要凝重。虽然不知道南吕到命势,可若改动了她周边人的命薄,会不会从而影响着南吕的命势,只不过这改命之人需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自然是……”柴道煌说完哭了起来,酒真是个好东西,换做平时他怎会表露自己的脆弱与卑微,只有此刻他想安静的哭一场。只此一次,就痛哭一场。 “喂,你哭什么?你好歹也是一介星君,怎么还哭起来了?”文昌有些嫌弃地撇嘴,谁知下一刻,柴道煌竟扯过文昌的广袖袍胡乱擦着脸上的泪。 “喂,喂,你别用我的衣服擦,真是脏!”这下文昌更嫌弃了,一直搓着衣服。随后给了柴道煌找了快粗布。 “哪有那么脏,你还嫌弃我,想当年你喝晕了,吐就我一身,我都没嫌弃过你,再说了对下界小妖小兽而言这神仙的眼泪可都是十分可贵的雨露恩泽。”被心爱的女人抛弃就算了,还被兄弟嫌弃眼泪脏,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顿时,柴道煌越想越难受,这下哭得更猛烈,整个肩膀一抖一抖的,不晓哭了多久,竟靠着文昌星君睡着了。 这也是文昌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靠着,之前也都是南吕小时候靠过,确实有点不合规矩,他推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柴道煌推开,索性也就不推了,他轻轻的翻开命薄册,一页一页的翻,直到落在南吕的命盘上。 他不忍看,不敢看,记得南吕刚出生时,他就偷看过一次,金色的册子上只有寥寥几笔:阴阳同天悲,万物共凋零,只待星辰落,缘始定乾坤。 阴阳为何悲?星辰为何落?而这乾坤又如何定?不得而知。 可如今再翻到南吕的命薄,上面却是一片空白,无任何命里指示。 文昌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瞧了很久,确实没有一个字,上面只有命格纹理,只是这命纹粗细不匀深浅不一。 命薄若发生变化,那就表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依照早已写好的命纹进行,结局难料,竟不知是好是坏。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