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淡然,只是须臾之间。
刚到无冥村时就觉得这些人不对劲,但也未做多想,再者那些人又对她极好。素日又与常人无异。
“你把我带来这是想做什么?或是你有求于我?”
从涂大娘仗义相救到今日,冥冥中像是有根线在牵扯,而目的就是为了让南吕发现那座石堡,以及石堡内的星图。
世间从未有如此巧合之事,如果有要么就是故意加害于人,要么就是有求于人?
若是加害,南吕他们估计早就身首异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储策有求于她。
“月神娘娘,我只求您一件事。我求你杀了我们!”储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脸部抽搐,双手握成拳,眼里全是不舍。
“这样活着,很苦吧?”南吕看着远处的神女峰。
人没有影子,就好比日没了月,好似星象没了星空,分裂时一定痛心疾首生不如死,更别说又被太阳晒成干尸,虽面相上于常人无异,但却不能长期曝在日光下,甚至每年秋冬交替之际,身上都会蜕落一层皮,再等来年春重新长出肌肤。
他们不老不死,非人非鬼,是这个六界中唯一的怪物。
活着于他们而言就是罪过与折磨,然可悲的是他们连死都死不了。已经活了上千年,足够了!
储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将头偏向一旁,神女峰升起浓郁的雾气,远远看去宛如仙女在翩然起舞。良久,储策才伤感道,“这座神女峰并非天成,而是村民经过千年堆砌而成,神女峰下就是无冥村。”
“既如此,连阴司阎罗都不收你们,我又如何杀得了?”南吕微微仰头,额前有细密的汗珠,这日头确实很烈,头也昏昏沉沉的,她勉强支撑着,生怕自己命丧于此,当然也不知道沿途给柴道煌他们留下的标记,有没有被识破?
“您是阴司的主宰,且你手中的泠月剑是柄至阴之剑,只需用它穿过我们的身体刺破我们的心脏,再将我们的毛发炼化,就可以杀死我们,因为我们的影子都已经死了。”储策红着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数日前他的影子找到了他,只说月神病重需灭元草救治,而影子献出了鬼天绫,再也无法存在于世,别的并未多说,就已然化作一道光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鬼天绫曾是他用来保护影子的,一旦鬼天绫物归原主,那么自然影子就无法生存,同时作为干尸的他们,日日饱受折磨,过得生不如死,与其如此,不如让月神一剑了之,这前因后果也算有个圆满。
“依你所言,当时你求助月神,月神就赠予你这条白绫,同时传授了你星辰阵法,你有没有想过,月神当时的用意并非是让你来救人,而是让你灭敌呢?”
去救一群已死之人,滑天下之大稽,况且还利用了星图中的移位与分裂,别说是人了,哪怕是上神光一个剖丹都能疼掉半条命,再者此法不仅有违天道,更有损心性,以正义公允自称的神君,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
若是当时这阵法只是用于灭敌,并未自救,那些死去的人,说不定还能共赴轮回,再世为人,可如今即使是杀了他们,也无法助他们开启轮回之道。
可若不杀,生生世世永饱折磨,实在难以想象。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着一切能用的法子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他们变成干尸!”
虽然储策的话有理有据,但南吕并未全信,而即使他说的全是真的,她也没有泠月剑,更没能力杀了他们。索性就一边与他周旋,只希望柴道煌他们能尽快赶来。
“我没有泠月剑,所以我杀不了你们!”不知是否头晕之故,南吕似乎看到了神女峰再向另一座山峰移动,就这移动速度,不足半月定会坍塌。
“不好,神女峰在移动了!我们得马上赶回去!”储策惊呼,这神女峰跟别的山脉不同,它是人工建造,且常年靠着灵泉滋润,若是坍塌,整个无冥村会被活埋。
那是他的故乡,那里有他梦开始的地方,也有他想念的人,同时还有他守护的信仰,他绝不允许这座山峰坍塌。
“好!我随你一同回去!”对于南吕而言,同样的,无冥村也有爱护她的阿娘,还有虽然骂骂咧咧但每次有好吃的都会留给她的丁桂婶子,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所以当柴道煌他们赶到时,就随着南吕他们一同往无冥村赶,这一行前来还有一个身子弱不经风走路都要摔倒的柱子,不然的话这几人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才下到半山,柱子就支撑不住了,于是这三个就只好找个地方休息片刻,这次寻回南吕,柴道煌说什么都不敢让南吕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还将自己的衣角跟南吕绑在一起。
“其实你无需紧张,储策他并非坏人!”南吕只当柴道煌是孩子心性故意胡闹,柴道煌曾说过他们是兄妹,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与柴道煌并无相似之处,长得不像,性格不像,甚至连经济基础都不像,柴道煌好像是富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