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动静,牛孝诚原本正靠在床上打盹呢,被惊醒之后,跑来开门,就看见杵在门口,脸上笑眯眯的师徒俩。
说来也怪,唐厚高脸上虽是笑着的,但这大晚上,却没来由地让牛孝诚觉得浑身冷飕飕的要起鸡皮疙瘩。
“唐叔,你咋过来了?”牛孝诚打量着师徒俩手里的酒菜,咽了咽口水。
“你小子是糊涂了吧?明天休息啊!咱今天小喝一顿没啥事,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唐厚高嘿嘿笑道。
按黄桃基地的工期,工人们每半个月能休息一整天的时间,其余时间是不准喝酒的,但唯独这两天可以。
“哦哦,小渠侄子也来啦,进来坐吧!”牛孝诚看着旁边一脸木然的马小渠,开口寒暄道。
三人进了屋,唐厚高不忘将门闩给拉上,然后才走进里屋。
这仓房的面积并不大,百分之八十的空间都被那两个大水塔占满了。
说起来,这仓房的修建,还是因为这两座水塔有年头了,外表生锈的地方很多。
考虑到水塔寿命的问题,东玉县方面才决定修建一座仓房来保护水塔外部不被雨淋。
一来二去,仓房里又堆放了一些杂物和工具,这才另在里面隔了一个用来休息的房间,平日里只有牛孝诚住这儿。
“唐叔,坐。”房间里陈设简单,桌椅板凳之外,就只有一张床,三人的头顶上方悬着一颗白炽灯泡。
唐厚高把塑料袋装着的凉拌猪头肉搁在桌子上,然后用牙起开了两瓶白酒,先给牛孝诚满了一大杯。
“行了行了,我这酒量一般,喝不了这么多!”牛孝诚连忙劝阻。
“怕啥?喝多了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呗!”
唐厚高拿起另一瓶白酒,给自己和马小渠倒上,然后先干了一整杯,嘴里嘶嘶地出气儿。
见唐厚高已经干了,牛孝诚也只能皱着眉头硬喝了一大杯白酒。
呼啦一下,酒劲上头,牛孝诚的脸就涨红了起来,眼睛也亮了。
“今天早上的事,你也听见了,有啥想法没有?”
唐厚高明面上漫不经心地吃菜,但却是抛给了牛孝诚一个重要的问题。
作为王福军安插的三人之一,牛孝诚早上也是在场的,眼
“啥呀,你说他们那个举报给五百万的事?”
牛孝诚连连摆手道:“我咋能干那事呢,这是自断后路不是,不可能,我指定不能举报你跟小渠侄子!”
“哦。”
唐厚高应了一声,但脸色没有丝毫的和缓,反而是又给牛孝诚满了一大白。
“咱也就是随便问问,我跟小渠都是老实人,干完这次的事儿,拿了剩下的钱,以后就去外地的工地干活,不回来了!”
唐厚高连请带推地给牛孝诚又灌了一大白之后,暗示道:“老牛啊,你以后就没啥打算?不能真留在这地方吧。”
“瞧唐叔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上哪儿?”
牛孝诚口齿不清地道:“我又没啥本事,也不会瓦工那活儿,去工地不得饿死?”
唐厚高皱着眉头,嘶了一声说道:“这可就难办了。”
“啥难办?”
牛孝诚喝高了之后,自己就抓着那半瓶白酒灌了两口,眼下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反倒是唐厚高和马小渠,这师徒俩喝了两大杯不假,但是他们面前的那瓶白酒,实际上是兑了大半瓶的凉水。
唐厚高啧啧地道:“你留在这,现在你不惦记这五百万不假,可往后万一哪天你缺钱了,想发财了,惦记起来了咋办?”
“到了那时候,我跟师父在外面,不明不白地就得给警察铐上,这找谁说理吗?”马小渠也附和道。
“不……不能,兄弟我不能干这事!”牛孝诚摆着手,身子已经开始发软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唐厚高故意试探道:“老牛啊,你这样跟我表态不行,要不然你帮老叔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行不行?”.
“行!老叔你要干啥,我都帮!”牛孝诚的脑子已经是过不了弯了,只是点头叫嚷。
“老叔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啊,不能让你往后乱说话,得让你闭上这张嘴!”
唐厚高给徒弟比了个眼神,两人架起牛孝诚,往水塔那边走了过去。
“我闭嘴,我肯定……不能说那事!”牛孝诚连连应道。
“老牛,你喝多了,来洗把脸吧!”
马小渠拉来一个平时配药用的大水槽,里面平时都蓄着清水,二人合力将牛孝诚拉到了水槽边上。
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唐厚高一咬牙,一狠心,抓住牛孝诚的头发,直接就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水槽里面!
“你死了?搭把手啊!”唐厚高见徒弟吓得慌了神,龇牙咧嘴地喝骂了一句。
被骂了一句,马小渠连忙凑过来,用力地按住牛孝诚乱扑腾挣扎的两条腿,大股大股的水泡从水槽里冒了出来。
折腾了笑一会儿,唐厚高突然听见外面有集合的喊声,这才想起来,九点钟要进行那个举报环节呢。
“差不多了,一分多钟,这小子喝得烂醉如泥,保准淹死了!”
唐厚高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