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鲛人篇
云如海,海似云,水天无涯,溟波无堤,鲛人一尾惊波,荡开无边的清粼。
鲛人女子,丰神异彩,身姿萧散,臂上有黥纹青幽,遇水而耀,身后画鳞鱼尾,薄如蝉翼,摇曳之间如扇如纱,形貌举止俱是引人入胜的美。
苏缘眼睛一亮,在画面外大叫:“打扰一下,我必须夸一句,这身行头是真的好看!”
玄霜开个小差也接了一句:“我也觉得好看,但这是人家天生的,我试过,剥不下来。”
苏缘:“???”
请问,这是什么活阎王?
鲛人遨游,鱼尾连波,绰约有逸,轻盈其影。
钻过溶洞,蒹葭便迫不及待喊到:“白露,白露,你快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白露从礁石后现出身影,曼声道:“你看到的东西,要我如何猜得出?”
又是一位鲛人女子,面容极为柔婉,雪扑双睫,瞳色如湛,青丝如藻,一身肌骨清彻如许,耳朵生的格外漂亮。
蒹葭赶紧游过去,一脸兴奋的按住她的肩,围着她不停地打转:“渔村里新来了一群年轻人,个个高大威武,有几个长得还很英俊。”
“有多英俊?比玉面小白龙还要英俊吗,比他还要好?”
“我真没骗人,你自己去见见就知道了!”
海面波光粼粼,日光在层层波澜中柔和了颜色,照入黝深的海底溶洞,是天成的灯烛。
五色珊瑚礁,白如飞霜,绿似翡翠,艳若红梅,千姿百态,奇特壮观。
礁石赤黄有之,暖青有之,有纤细如鹿茸,有惊艳似开屏孔雀,有巧妙如雪山灵芝。
水草悠然舒展,黄藻海柳随处可见,海底沙软软糯糯,遍地都是碧粼粼的星光。
鱼岛胜景,绿藻红藻相接相缠,颜色缤纷,争奇斗艳,鱼群穿梭其中,水生物四处浮游。
溶洞天然的缝隙间,是诡谲的青绿颜色,斑驳陆离的海底,红树林萧森,林木阴翳,静深相并,一对鲛人身披霓虹,在其中追逐嬉戏。
海底温床上的奇异植物,宛如鹿角,宛如荷叶,数以万计的触须一齐伸展,宛如鲜花怒放。
海底无风无浪,水纹也浅,阳光透不过巨大的珊瑚礁,阴影之下一片沉寂。
苏缘捧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打断:“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北海美不胜收了,再别描述了,我快扛不住了,要说这海底深得哟,颜色丰富的哟,这也太冲击人的心理防线了。那海水淙淙游游,像是已经灌到我胃里一样,我有点想吐,还有那奇形怪状飘来浮去的植物生物,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珍稀玩应儿,我这光是听着,就已经有窒息的感觉了。”
玄霜不能理解:“有这么夸张吗你?”
苏缘直接一个干呕:“你不懂,像我这种陆地上的旱狐狸这辈子就怵这玩意。”
玄霜有些不满:“海底城偌大,这才说到哪搁哪,还有很多很多又有趣又漂亮的地方呢,像是我们龙族圣地神龙殿的雕梁画栋,水晶宫的金碧辉煌,珠宝库的琳琅满目,还有玉像台,鼓乐厅,亭口双廊,泉池桂树,七色珊瑚洞……”
“北海各族择地而居,剑尾青环蛇聚在焦红穴,龟丞栖在千岁塘,鲛人住在长绡宫……最远的地方就是深渊海牢,那里不见天日,重兵把守,专门关押四海中各种罪孽深重的混沌妖兽,酷刑是用镇魂锁扣入骨穿胛,缚人于柱。陨铁八柱盘龙,粗如斗,高若丈,重逾数吨,目的是为了防止罪犯脱逃,再用玄晶骨钉打入全身上下十二正经脉,共计数百个穴位,用以扼制受刑之人入魔发狂,犯者日夜煎熬,神思如坠冰火两重,肉身之痛,却可类比人间的钝刀凌迟之刑……”
炫着炫着怎么还变了话题?
谁要听那花样百出的酷刑了,如此残暴!
苏缘赶紧讨饶:“别别,打住快打住,您可高抬贵嘴,千万行行好,留我一□□气儿吧,我对你们那啥深渊炼狱,那啥雷霆的手段,刁钻的方式,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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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结伴去了海岸边,彼时正逢落潮。
高处石屋林立,那是凡人的居所。
低处岩海一线,晚霞映红半边天,海面的波浪也成了滚滚的金色。
岸边有个渔家打扮的青年,赤脚走在海岩礁上,一路走走停停,捡些搁浅的鱼儿,再掷回海里。
蒹葭亲昵的贴了贴死里逃生的小海鱼,推着它赶紧游远,又拉着白露的手,一脸感动的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人是不是很英俊,关键是他心肠也很好。”
日暮残阳,浓云热浪,房屋与人皆成剪影,青年在岸边漫步走过,每一步都是如此如诗如画。
白露隔着波光水影,看向路过的那人,由衷道:“他心肠是很好。”
后来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鲛人都会前来,悄悄的,盼望那位放鱼郎。
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