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赠送的东西暗中都标着价格’——这句话,温小姐显然领会深刻。”①
温昕也一笑:“如果我轻易接受了顾家的帮扶,那么,今天坐在您面前,又是否能坦然说出‘我们是相互尊重的关系’?”
顾女士大笑起来:“确实,你说得对极了。”
主菜出炉,油封的烤鸭色泽鲜美,香气袭人,辅以焗烤马铃薯,杂菜煲还有海皇汤,烹调者手艺极好,温昕切下一小块品尝,一时食指大动。
只是刀叉用得不甚习惯,顾女士笑着看看温昕,主动开口说道:“那鸭腿用刀叉不好切的话,就直接用手吧。”
说完,行事优雅的长辈率先放下餐具,擦一擦手指,用手捏起了盘中的油封烤鸭腿。
温昕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谢谢您,您真体贴。”
顾女士看着她,忽的也笑了起来:“温小姐——温昕,我能这样叫你吗?”
温昕说“当然”,顾女士用几乎是惜才的眼光注视着温昕:“你很像我,温昕。年轻时的我,行事和你如出一辙。”
“怎么会,”温昕有些讶然,“这真不敢当——我还在摸爬滚打,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投资鬼才了。”
顾女士笑起来:“什么‘投资鬼才’?你听杂志上胡扯呢。只不过是看我现在成功了,所以当年哪怕是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只怕都能被称赞一句质朴自然。”
温昕刚刚执起烤鸭腿低头咬了一口,嘴里不便说话,只得用空着的那只手向顾女士赞赏地竖起大拇指。顾女士也举举手中的鸭腿回敬。
“我说你像我,”顾女士说,思索了一下措辞,“我指的是,我们两个都是‘事业脑’。”
“事业脑”这个流行词语从行事庄严的长辈口中说出来,温昕有些失笑:“事业脑?”
顾女士问:“意思不对么?我看你们年轻人天天都说‘恋爱脑’,那与之相对的,也许就是‘事业脑’了。”
温昕想一想:“这样解释,或许也没错。‘恋爱脑’大概是生活中的一切都为恋爱让路,那‘事业脑’大概就是一切都为事业让路了。”
“一点不错。”顾女士说,“当年我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喜欢你,温昕。”
顾女士这样说,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上轻轻地点了点。
温昕微微一顿。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凝,温昕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顾女士紧接着轻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看好小鋆和你在一起。”
19.2
当顾女士说:“我不看好小鋆和你在一起。”
餐桌上的空气由轻松一下子变得凝重。
温昕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端起酒杯,匆匆地仰头饮了一口烈酒。
而顾女士神情自若地笑了一下。
“温昕,”她缓缓地说,“你很独立,也很清醒,所以拒绝了顾家的帮扶。当然,这没有错,只是这也意味着,顾世鋆对于你打拼事业时的辛苦与忙碌束手无策,也对你们聚少离多的现状无力改变。”
顾女士语气平静,说出的道理并不辛辣,只是平铺直叙,却一语中的。
她笑笑:“今天是他的24岁生日。这样的日子,你依然选择出来见投资人……你的选择一目了然。”
温昕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顾女士轻轻地摇了摇手指:“我不是在指责你,温昕,我只是在陈述你的选择。你不会放弃自己的打拼和追求——我太了解这种心情,因为我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说着,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和顾世鋆他爸爸,是因为什么离婚的?”
温昕闻言,微微一震。
她无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当然是明白的。怎么会不明白呢?
在自己没有在天地间开辟一番事业之前,在自己没能在社会上找到立足之处之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以排在更高的优先级。
她和顾女士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一样的人,彼此不需要过多解释,一个眼神,便能了解对方所思所想。
温昕沉默着,无言以答。而顾女士则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慢慢地说:“小鋆不快乐……越来越不快乐。”
温昕手指一紧,顾女士静静地看着她:“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可是,他最近,连笑容看上去都很忧郁。”
温昕攥紧酒杯,无言以对。
半晌,她轻声地说:“阿姨……我可以叫您阿姨么?”
顾女士说:“当然。”
温昕说:“阿姨,这一切,我心里都知道的。”
她说着,自嘲地一笑,“不瞒您说,我最近……确实疏于经营感情。但我也已经下定决心了,阿姨。”
顾女士看看她,温昕很诚恳地说:“如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