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问的。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日头正晒,人也少了很多,好在梁依身处的位置旁有数棵大树,在树荫下凉快很多。梁依见没有人,便掏出随身带的燕饼,慢慢吃了起来,再呆一个时辰,她就得去乐坊帮工了。
武王庙里,一个妇人跪在武王像前,连磕数下,涕泪交加地说道:“武王大人,我家里的小儿子丢了!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你保佑保佑我家小儿子!等找到他,我一定来还愿!”
妇人旁人陪着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妇人:“哎呀!武王大人肯定会保佑小山的。别太难过了啊。”说着,年长妇人搀着年轻妇人,慢慢走出武王庙。
年轻妇人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眼泪止不住地说道:“小山这孩子,最乖巧了,从来没有玩到中午还不回家的。我就怕……”说到这里,心中大恸,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年长妇人长叹一声,不知如何安慰,忽然见到远处有个招牌在风中拂动,隐约能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占卜”。
“难不成会是昨日的那位姑娘?”年长妇人自言自语道:“我昨天顺嘴说了一句,她今天真就摆好摊子了?”
年轻妇人不解地看着年长妇人,年长妇人跟她细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如此年轻,真能算准?”年轻妇人不相信地问道。
“没算过怎么知道准不准呢?”这位年长妇人正是昨天卖簪子的摊主,“我昨天见这位姑娘倒是很有灵气,走,去算一下!”
梁依取出水袋,喝了口水,就听到有人老远的招呼道:“姑娘!”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昨日碰见的那位摊主大娘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一点的妇人,远远看去,年轻妇人有头发散乱下来,明显心情焦急。
“大娘。”梁依招呼道。
“真的是你!”年长妇人顺了口气,急急说道:“这是我多年的邻居,她的小儿子小山吃了早饭就出去玩,结果到中午该回来吃午饭了,却一直不见人影,邻居们帮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我刚陪着妹子从武王庙拜了出来,可仍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否算下,小山现在人在哪里?”
年轻妇人满脸无助地看着梁依。年长妇人又问道:“算一次,得多少铜币?”
梁依看了眼满脸凄惶之色的年轻妇人,这名年轻妇人穿得是细布裙子,又是卖簪子大娘的邻居,可想而知,必定也是一名小市民。梁依自己定的价格是占卜一次十枚珍贝,所以她只要做到十二笔生意,就能还清欠乐坊的钱款。十枚珍贝,对于年轻妇人来说太贵了。
“大娘,昨天你给我出了主意,我就免费帮你邻居算一次。”梁依一边说,一边掏出三片龟甲:“可有小孩用过的东西?”
年轻妇人连忙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梁依。梁依接过小孩戴过的护身符,凝神感受了下,没有任何不好的感受,又将护身符放到身前地上铺着的一块粗布上,然后将三片龟甲放到护身符旁边。
年轻妇人提着心,屏息凝神地看着梁依一举一动。眼前的这位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占卜时,却有种非常沉稳的气质,让人信任。
“啊!”年轻妇人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嘴,眼睛不由得瞪大,那三片龟甲放到护身符旁边后,居然自己转动了起来!“啪!”三声声响后,三片龟甲都跌倒护身符旁边,静止不动。
年轻妇人和年长妇人满脸惊疑,连话都不敢说,等着梁依给出答案。
梁依看着龟甲,慢慢说道:“孩子没有事,很安全,身体也很好。”
年轻妇人她们顿时松了口气。
“他现在在一个有很多草的地方,这个地方……”梁依又看了眼龟甲,确定地说道:“距离你家非常近。”
年轻妇人和年长妇人面面相觑地彼此看了一眼。她们的家离最热闹的多水街不远,那条巷子里房屋挨着房屋,根本没有田地,怎么可能会有很多草?
年轻妇人心急:“我家附近连树都不多,怎么可能有很多草呢?你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啊。”
梁依丝毫没有恼怒,又仔细地看了眼龟甲:“这草离你家非常近,不可能是田地里的草。我即使没有去过城外,但也知道田地都是一片片的,而屋子都会建在一起。所以,我觉得这草很可能是指烧火用的干草。”
年轻妇人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干草!对,在她家小院的角落里,堆着墙那么高的干草!
“我回家看看!”年轻妇人想起这事,掉头就往家里跑。
摊主大娘接过梁依递过来的护身符,谢过梁依后,追着年轻妇人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