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乐坊灶屋里,小姜儿正在洗菜。还没洗一会儿,小姜儿就烦了:“姨母,小梁儿怎么就来半天啊?她要是一整天都在乐坊帮工多好!”
方大娘说破她的小心思:“小梁儿要是帮一天工,啥活都能替你干了,你就四处溜达玩就行。”
小姜儿有点不好意思,但继续追问道:“她怎么只来半天啊?”
方大娘将梁依的情况跟小姜儿说了,小姜儿感慨道:“小梁儿太厉害了,姨母,我要找她占卜!”
“你有十枚珍贝?”
“姨母,昨天盼夫人来,小梁儿帮我去送果子和酒,她帮了我,我也得帮她。”小姜儿神色凛然地说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钱不够,可我大哥有钱啊!”
“大姜儿当上尉官,俸禄是不少,”方大娘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不过,你大哥对你一向严厉,我看,他一个铜币都不会给你!”
小姜儿犹如被人浇了盆冷水。姨母说的话不错,大哥对她一向严苛,绝对不会给她珍贝,以免她乱花。
小姜儿越想越气,连菜都不想洗了,“哼”的一声站起来,溜达到门外散散心,正好看到梁依慢慢走来。
“小梁儿!”小姜儿连忙走过去,“没看到你的招牌呢,今天你把招牌送回家了?”
梁依苦笑了下:“我今天没出摊。”
“怎么了?”
“我的龟甲不灵了。”梁依如实说道。
方大娘看着有点没精打采的梁依,出主意道:“小梁儿,你不如去问问苏夫人。她听得多,见得多,认识的人也多,也许知道怎么回事。”
梁依接手那一大盆菜,正在一棵棵洗着。
“苏夫人每日那么忙,我这么点小事,不敢劳烦她。”可能是因为苏夫人经常与盼夫人见面,而盼夫人的身份又十分诡秘,梁依下意识地有点提防苏夫人。
小姜儿擦了擦一个李子,塞进嘴里,出主意道:“不找苏夫人的话,还可以找吴教头问问,吴教头也认得很多人!”
吴教头!
梁依心中一动,吴教头的确可以!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吴教头都没有可疑之处,其为人也很正直。
吴教头看着眼前身姿矫健,动作飒爽的女子们,心中感到满意。尤其是青芜,虽然学得最晚,但人不但刻苦,还有悟性,已经能十分流畅地舞完一式。
吴教头的余光早就瞄到了躲在门后的小姜儿。小姜儿是方大娘的外甥女,混在后院好几年了。小姑娘长得可爱,人也活泼,大家都挺喜欢她的,连苏夫人有时都会逗她两句。
这小丫头不知又想搞什么鬼?
“继续练着,不要偷懒!”嘱咐女子们继续练习后,吴教头走到剑苑的院门口,问道:“何事?”
吴教头看到除了小姜儿,还有一名年纪与小姜儿差不多的姑娘,身材修长,倒是学舞剑的好苗子。
“吴教头,”小姜儿连忙满脸笑容:“这是梁依,她在灶屋帮工,也给人占卜。”
“哦?”吴教头接着问道:“你有什么事?”
小姜儿嘿嘿笑道:“她今天发现占卜的龟甲不灵了,想向吴教头打听下。”
吴教头看向梁依,梁依连忙问好:“吴教头好。”
“我只懂舞剑,不懂巫卜之事。”吴教头干脆地拒绝,转身要走。
小姜儿一把拉住吴教头的胳膊,施展赖皮大法:“吴教头--我们知道你不懂,你帮着找人问问--”
吴教头让小姜儿拉住胳膊,又不好使劲甩开她,竟让她拉着走不了。
“吴教头的剑舞大开大合,刚健洒脱,我一直十分钦佩。”梁依说道。
吴教头一下子停住了挣脱小姜儿的动作,诧异地问道:“你见过我舞剑?”
前世,梁依成为公子炎的夫人后,在王宫里的宴会上,见过吴教头舞剑;小时候,也听阿爹提起过。梁依稍一沉吟说道:“我阿爹见过你舞剑,一直感叹你的风姿,经常听到阿爹提起。”
“你阿爹是谁?”吴教头的语气温和了点。
“梁许,来自应国。”
吴教头却是对此名字毫无印象,但梁依的称赞让她十分受用,说道:“你既然会占卜,肯定有巫族血脉,想必你阿娘是虚国人吧。我倒认识一位虚国来的人,可以让你见见她,你的这个问题,也许她能解答。”
“多谢吴教头!”梁依喜出望外道。
天色黑了,一整天前堂后院的跑着,帮大夫抓药熬药,小药童已经累得腿都酸了。
小药童趴在柜台上,时不时地抬起头往外看一眼。再次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向外张望,就看到大夫从后院进来。
“师傅!那个老伯醒了吗?”小药童连忙站起来问道。
大夫有点可惜地摇摇头:“还没呢。唉,只能是尽我所能了。”
小药童顿时想到那位姑娘发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