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王的大儿子名叫姜不究,人称大王子,性子却与自己的名字截然相反,为人暴戾,睚眦必报。
据传他有一匹宝马,肌肉发达,毛色光亮,眼睛炯炯有神,泛着紫,唯一的缺点野性大,不管你是公子还是夫人,它若不认你,只要一骑它立马把你掀下背来。
除了姜不究,无人能骑它,因此姜不究很是宝贝这匹马。轩炎第一次见到马儿,就翻身上马,马儿长嘶一声,后腿猛踢,想将轩炎甩下来。
轩炎双腿夹紧马腹,手牢牢地拽着缰绳,毫不退让。马儿愤怒地甩了好一会儿,拿轩炎没办法,轩炎双脚一拍马腹,马儿痛得吃不住,只能老老实实地跑了起来。
在此以后,没有人再见过这匹马,姜不究再也没有提起过它。
轩国好武,王室爱看舞剑,孟国的王室却更好丝竹之音。
孟城的乐坊里,琴艺好的琴女更是贵人们的座上宾,只为懂得音律的贵人们弹奏。
良盏觉得有点烦。
乐坊的靠榻上铺着软垫,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他觉得有点腰酸背疼,很想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他虽不懂音律,但也听得出来,屏风后面的琴女水平不咋地。琴音枯涩,听起来毫不悦耳,甚至烦躁得很。
良盏瞥了眼金离,得,他正闭目调息呢,还得自己接着扮演纨绔子弟的样子。
良盏招了招,大堂里行走的一位小婢女立刻眼尖地快步走过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良盏扔出一块金子,不用上手,小婢女凭眼看,估摸着价值上千珍贝。
“给我换个琴女,”良盏伸了个懒腰,“这位琴女的琴音听得我尿急。”
小婢女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公子有相熟的琴女吗?”
“你们这弹的最好的那位,叫……”
“听音姐姐吗?”
“对,对,对,你拿着这块金子,请她出来弹两曲。”
小婢女用个瓷制的小盘,盛上金子,又拿出一块丝绸,递给良盏:“请公子在这上面留下姓名,我一同送给听音姐姐。”
良盏接过丝绸和炭笔,挥笔写下两个大字“姜一”,倍觉满意地递给小婢女。
等小婢女走远,良盏撞了下闭目调息的金离:“看到没,我写对了!”
一直闭目调息的金离睁开眼睛,诚实地说道:“没看到。”
“姜一”这个假名字虽然简单,可却是刘管家精心取的。
姜是孟国的国姓,自然要取姜姓,良盏和金离都不识字,所以他俩的假名字分别取了最简单的“姜一”和“姜十”。即使取了如此简单的假名字,良盏仍旧会写错,惹来他人的笑话。今天一下子写对了,难怪他得意的很。
等了没一会儿,刚才的小婢女端着瓷盘又回来了,瓷盘上的丝绸和金子丝毫未动。
小婢女抱歉的放下瓷盘:“公子,听音姐姐身体不适,不能为你弹奏。”
小婢女说得十分含蓄,实际上听音的原话是“不认识,金子还给他。”
良盏倒也不勉强,听到这话,抓起金子揣回怀里:“那就不勉强啦,小十,跟你一哥哥回家吧。”
金离沉默地站起身,习惯性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就见到一位穿着月白色银丝竹叶纹袍,腰间挂着玉佩、香囊、佩剑,身姿俊逸的年轻公子走进乐坊。
金离连忙拉了下良盏,良盏顺着金离的示意看过去,一下子认出这位公子正是自己主子,轩炎。良盏连忙坐了下来,继续摆出纨绔子弟的样子,瘫着听“吱吱呀呀”的琴音。
轩炎并不是前来闲玩,直奔二楼的一间雅间而去。
雅间里,一名穿着朱色金纹圆领袍,脸型棱角凸出的年轻人坐在靠榻上,眼神有点阴沉,见到轩炎推门进来,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公子炎也来这种地方,你就不怕姬公主知道?”
轩炎笑了一下,毫不生气,缓步坐到这位年轻人对面,坐下后说道:“大王子真会开玩笑,我与姬公主又没有关系,我为何要怕她知道?”
这名年轻人正是孟王的大儿子,姜不究。
姜不究懒得与轩炎打嘴仗,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约我到这来,有什么事?”
“有一事相求,”轩炎自己倒了杯水:“我新得了个人,送到你那猎场练练。”
姜不究坐着不动:“我虽然当着司狱这个差,可那些重犯们都是登记造册的,我那个猎场很久没开了。”
轩炎轻笑了下:“大王子最近听说了吗?去闾市的大粮坊居然买不到粮,只能花高价去黑市买。你说,谁要是这时候屯了粮,这利润可让人眼馋得很。”
姜不究眼神动了动:“噢?你有粮吗?”
最近粮价已经高得让人心慌,真如轩炎所说,这时屯了粮的话,那可是万金的收益啊!
“有啊。”轩炎说道:“还不少,有上百石。”
姜不究的眼珠震颤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