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炎顺着梁依的话说道:“孟不究,孟国的大王子,执掌司狱,权力极大。为人野心勃勃,并且狠戾。只要他能在孟国王庭上说得上话,就绝不会让我回轩国。”
“沾过血的重型犯就是他管着的吧。”轩启说道。
“正是。孟不究喜好权势,还有金银。他开了一个猎场,两人下场决斗,直到一人死亡,决斗才停。决斗场上方建有雅室,里面坐着观战的下注人。”
“什么是下注人?”梁依听得有点晕。
轩炎本来是不愿意解释如此简单的问题的,可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一看到梁依,胸膛中的酸涩之意总令他心软,他忍不住自嘲道,也许上辈子欠了她的。
“下注人就是交了金子,赌进入猎场的哪个人能活下来,赌对了,不但能收回自己交的金子,还能赢赌输了的人的金子。”轩炎说道。
梁依还是有地方不明白:“那孟国的大王子如何挣钱呢?”
“无论是赢的人,还是输的人,想要走入那个下注室,必须向孟不究交上十钱金子。”
一钱金子等于一百珍贝,而十钱金子就相当于一千珍贝。
梁依吸了口冷气,她阿爹背着她,抵押了她才借了六十珍贝。这个孟不究只是打发个活不了多久的重刑犯,管他是死是活,什么不用出,轻轻松松就能挣到万金啊。
“还有这种买卖?”梁依喃喃说道。
轩启却说道:“你这种异乡人听了都羡慕得很,可想而知孟国王室的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轩炎却嗤笑了一下:“但最终倒霉的是我,或者说,是你轩启。”
轩启似乎猜到什么,但还是等着轩炎继续说。
“正好孟国一个多月没下雨,田地干旱。姬公主找来了一位巫女,让孟王相信具有大巫之力。孟王就诚心请巫女占卜,卜算何时能下雨。卦象显示有王子或公主引起天怒,必须烧死一位王子或公主,平息天怒后才能下雨。”
“大家都知道引起天怒的人是大王子吧。”梁依说道。
“是的,”轩炎脸上的嗤笑已经淡去,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终究是孟国的王子,他姓姜,他干的事就是害死几个重刑犯,捞点金子。在孟王眼里,这只是年轻人犯的一点小错而已。可天还是不下雨,地一直干着,最终他们决定烧死我,说起来我也是王子。”
梁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轩启却说道:“姬公主这样做不妥。”
轩炎“哼”了一声:“这个不妥是对我来说,对姬公主来说可没有什么不妥。”
“所以你就让姜一、姜十刺杀姬公主?”梁依这时脑子倒转得挺快。
“出出气罢了,没想要她的命。”轩炎无所谓地说道。
轩启拿起宝剑,利剑在手,整个人似乎有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孟不究必须继续开猎场,让孟国的王室们别忘了恨他。”轩炎说得有点累,撩起袍襟,坐在了一张靠榻上:“轩启,这把宝剑无比珍贵,给你了,拿着它下猎场,替我多战几场,别太早死了。”
轩启将宝剑入鞘,问道:“就算我能从猎场上活下来,等到祭祀的时候呢?”
轩炎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玉色润且透,握在他的手中,梁依只能看到个轮廓,但仍一眼认出这块玉。
这块玉是个麒麟模样,白润润的,看着令人感到暖和。可前世时,梁依每次看到它都心中发冷。
梁依眼神暗了暗,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的地面上。
突然,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梁依一抬头,轩炎已经站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摩挲了一下玉雕,然后递给梁依:“这玉我从小就带着,说是能保平安。今天见到梁姑娘,觉得特别有缘,可惜的是匆匆忙忙的,没准备礼物,这块玉还算珍贵,又吉祥,送给梁姑娘最合适。”
雕工的技艺精湛,麒麟的模样虽然雕的不精细,但憨态可爱的样子却活灵活现的。前世,梁依记得这是轩炎送给姬公主的定情之物,因此轩炎经常摩挲此玉,思念姬公主。
现在轩炎要把这块玉送给她。是做定情之物吗?难道轩炎倾情于她?
“咳……”轩启咳了两声,将昨晚割破的手指戳到梁依面前:“昨晚口子割的太大,到现在还会渗血。”
那个口子梁依看到了,虽然不小,但却完全看不到一丝血迹。
梁依轻轻推开轩启的手指,明白轩启这是提醒她,轩炎看中了她的巫卜之力。轩炎刚刚说的话很对,他们几人要想从孟国回到轩国,必须共同努力,如果还彼此内斗的话,就算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仍旧会困在孟国。
推开轩启的手指后,梁依又推开了那块玉麒麟,轩炎挑了下眉,嗤笑了一声:“看不上?”
后半句即使轩炎没说出口,梁依也能接下去:赏你脸你都不要?你是不想活了吗?
梁依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