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母的居所内有好大一张屏风,上面绣着着一群猕猴献桃的场景,在这大厅内屏风隔断了两个空间。
朱槿荣进门,只见几人分别坐在各处,对着正厅成包围之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卢姨娘和卢姨娘所生的几个孩子都在。
“我来迟了,请母亲见谅。”朱槿荣说道,递了手炉给善怜儿,便向风母叩首。
“起吧。”风母说道,郭嬷嬷便代她扶起来了朱槿荣。
朱槿荣又向朱桥问好,毕竟长幼有序,他还是担着一个庶长子的名头,“桥哥哥早。”
朱校、朱桃、朱栖也向朱槿荣问好,“大姐姐早。”
于是各自回礼至礼毕,几人落座,朱槿荣也正要落座,就感觉到了朱校那直愣愣的目光,一如当初她觊觎朱槿荣貔貅玉钥时的冷冽。
这一次转换了目标,直盯着她的兔毛护耳,若是这是第一次,朱槿荣也就罢了,但这第二次,她也不愿意息事宁人了。
朱槿荣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她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难道就因为她的兄弟养了兔子,这下半辈子,朱府中人都不许吃兔子、用兔子了?
“二妹妹一直盯着我作甚?难道是我脸上有花儿不成?”朱槿荣淡淡的说道,目光扫过那三个异母兄妹。
那朱栖年龄小,还坐在椅子上吃着风母命人端上的点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朱桥避开了朱槿荣的目光,他一贯作风就是息事宁人,故而存在感也不高,只有朱校非同寻常,擅长打头阵,生生要上演一出宅斗大戏。
那金绳的貔貅玉钥还挂在朱校的脖子上,她也不计较朱槿荣戴过,只拿那当宝物一样,但那东西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朱槿荣的心。
自愿给,被迫给,根本就是两回的事情!何况她本来给的也就是不情不愿的!
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朱校身上,朱校也回应了她。
“只是觉得你头上的耳捂子十分别致。”朱校冷冷的说,声音都快要掉冰渣子了,也不再称呼朱槿荣为大姐姐。
朱校心里只在想,果然是她!就是她把弟弟的兔子做成了兔毛护耳,还佯装无事人一样!如此毒辣的手段对付一个吃奶的孩子,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哦?”朱槿荣挑眉问道,她的表情更是被朱校看成了一种挑衅。
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并非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朱桃毫不在意的帮腔,阴阳怪气她是一把好手,“不就是一个耳捂子吗?二姐姐要是觉得别致,大可以……”
“小桃,你怎么还是这样没大没小。”她未说完的话,被风母截断,在风母的责备下,朱桃被迫闭嘴。
“母亲教训的是,是我多嘴了。”小桃讪讪的说,又想辩解一二,“是二姐姐先问的,我就是在回答问题。”
她们如何剑拔弩张,都要在风母面前息事宁人。
“这天气也冷了,你们住得可习惯?不知道西南冷,还是长安冷?”风母转移话题,想将话题转移到天气上。
“西南是湿冷,穿多少件都是湿哒哒的,而长安是干冷,穿厚些便不冷了。”卢姨娘语气带笑,对风母说道。
卢姨娘说着,她对着朱校使了一个眼色,眼里写满的是求饶的讯息,但那朱校却在假装没看到。
“你的耳捂子,是不是兔子皮的?”朱校质问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皮的,反正买来了就戴上了。”朱校假装没有看到,朱槿荣却被这眼神搞得心软了,为了风母,也为了这委曲求全的卢姨娘,她不得不翻过这一章。
“说起皮子,我从西南还带了许多皮子回来,恰好能用上,那里临近吐蕃,牧民的皮子质量好,价格还公道,正好能给哥儿姐儿做几身时兴的衣裳。”卢姨娘笑呵呵的说。
“那样也好,省了再采买皮子的功夫。”风母又说,“你们姐妹几人,也缺了点时兴的穿戴,我特意命人上门来量尺寸,记得中午回来早些。”
勋贵人家的排场大的很,素来不喜打扮的朱槿荣简直成了异类,常常引得她服侍的丫鬟们一顿好说。
说着,风母又命人捧上几只匣子,里面装着些插戴的头面,有簪子、掩鬓、手镯、璎珞等物,自是金银铸就,宝石镶嵌,设计之精美令人赞叹,别有一番美不胜收。
“这些物什,成祥楼的掌柜做好了命人送了过来,恰好今日你们在,便拿回去使着。”风母淡淡道,这头面卢姨娘和几个姐妹各分去自己的那一份,谁也说不出来她的差池。
“谢主母赏。”卢姨娘福了福身子,答谢道。她身旁的丫鬟自去领了那匣子来。
“谢母亲赏。”朱槿荣带头答谢,朱校、朱桃也紧跟其后。
风母的所作所为谁也说不出来一个“坏”字,把一碗水端平了,她送之前也问了各房的丫鬟主人家的品味,所以得了几人的欢喜。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了,该上学的上学去,该做自己的事情做自己的事情去。”风母说着,就有了送客的道理。
行过礼后,朱槿荣就这样走了,一场酝酿的风波这才漏出些眉头,角色粉墨登场。
她刚出门,就见一神色慌张的小童子早在门口等着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