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白,显然是个次品。”
湖蓝衣裳的女子点了点头:“郭员外这么有钱,应当不会摆一块如此廉价的假山在宅子里,除非他要用这块石头遮掩什么秘密。”
说着,沈昭寒沿着假山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处前。
身后的少女追上来:“这里有什么异样吗?”
“你看这里,”沈昭寒指着石壁说,“你不觉得这里比别的地方要光滑许多吗?”
顺着她的手指,元蓁的目光移向假山,于是她也学着沈昭寒的动作,感受了一下那块冰凉的石头。
这里确实比别的地方要光滑很多,旁的石壁粗糙无比,摸上去甚至有些剌手。
“看来有人经常摸这块石头,你瞧,这地上的落叶都比别的地方少。”沈昭寒示意元蓁看地面。
两人如今所处的是一处看起来久无人居住的小院,正因如此,青石板的地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和落叶,唯有这假山附近,干净得像是每日都有人来清扫一样。
“这里面会有什么秘密吗?”元蓁指着那处光滑的石壁问。
“说不定和从愿曾提起的‘那个地方’有关。”沈昭寒再度摸上假山,像做一个大胆的尝试。
她的手臂稍稍蓄力,想按动那块石壁。
可就在此时,子时的更声响起,两人不得不停下动作。
“子时到了,沈堂主,咱们要回去吗?”元蓁看看沈昭寒,又看看假山,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回,先抓苏婉要紧。”沈昭寒揽住元蓁的腰,足尖轻点地面,一跃而起。
走过去太费事,不如直接带元蓁飞过去。
筑基初期的弟子大多还没有练过无剑飞行,因此被沈昭寒带至半空时,元蓁还是因为害怕而攥紧了手中的衣角。
和晏如果真完全不一样,沈昭寒用余光看了一眼大气不敢出的少女,无声地勾唇笑了一下。
两人到时,裴望和齐羽已经等候多时了。
屋外已经布下鬼泣阵,罗珠被捆住双手双脚,坐在阵法中间,充当吸引苏婉的诱饵。
这会儿阴风阵阵,显然不是什么留在外面的好时候。
郭永抱着柱子,躲在一边瑟瑟发抖。他身后是同样缩成一团的阿吉,主仆两人连探个头都不敢。
“呵,胆小鬼,”齐羽冲天翻了个白眼,拉过元蓁的手,“蓁蓁你瞧,我可一点都不害怕。区区厉鬼而已。”
身后被人用剑柄捅了一下,紧接着裴望面部表情地走了过去:“要开屏去别的地方开,别在这儿当孔雀。”
说完,像是知道齐羽要报复他一样,裴望一溜烟儿地躲在沈昭寒身后去了。
真是孩子心性,沈昭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裴望。
在云隐宗时他总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也很少和同龄人来往,沈昭寒只当他不爱和宗门里的弟子打交道。
如今看来倒是她想错了,只是从愿没有遇到能合得来的朋友罢了。
等了不多时,忽然周围风停树止,鸟雀也不叫了,就连草丛里的蝉也没了丝毫声响。
一切安静地有点诡异,看来是苏婉来了。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一阵呼啸的黑风席卷而至,将罗珠裹在其间,让旁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寻仇也好,报复也罢,无论罗珠最后是死是活,都和沈昭寒他们没有关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自阵法中央传出,极哀极怨,又极其痛苦。他们听得出来,那是罗珠的声音。
血肉被剥开的声音一点点侵入众人的脑海,无声地昭示着罗珠的下场。
没见过这样血腥场面的元蓁挽住齐羽的胳膊,借他的衣裳埋住自己的脸,身体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
相比之下,裴望和齐羽看起来要冷静得多。只是抱着剑柄的手出卖了裴望,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银色的剑柄,指尖因用力而泛起青白。夜色中,沈昭寒看见他双唇紧抿,眉头也皱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炷香的时间也不到,又也许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阵法中间的黑雾终于散去,鬼泣阵因此亮起一道黄光,将苏婉困在了里面。
而黑雾后面,罗珠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嘴唇大张。腹部被人活生生剖出一个大口子,还在汩汩地冒着血。
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