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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第偏见犹存并不要紧(2 / 2)

书,知她定是受到很好的教养。他听闻我识得你们兄妹,主动要我牵线,求娶你姐姐为妻。”

金秀秀推拒:“可是……他的门第,与我们家相差太多了。家父家母自知出身微薄,不敢肖想与贵人攀亲。”

郭氏遣出了身边所有的侍女出门,示意金秀秀确认门外近处无人以后,这才发话:“何为贵?现下关起门来,我也不怕说。我的郎君,也是出身于寒门。他的祖父、生父虽在皇家族谱内有登记录名,可并无任何一分宗室的待遇,自行谋生。”

金秀秀不敢直身耳听,垂头俯身。

郭氏继续道:“如今世道,正月里金国国主竟以去年宋币赐我宋宗室。幸有能够自主谋生的平民,他们难道不是大宋最为可爱的根基吗?平民,何必妄自菲薄。”

金秀秀瞬间懂得了她的意思:“金主以汉道施政。金土万民更是多有汉人开垦耕深,皆以说汉话拥汉俗为荣,普通世下抑不住金汉通婚。天下藩帮趋同为势,郡王来之于民,达可兼济天下,退则以微名扬汉风。守卫夏土,武乃其一,精忠报国之士如岳相公之人不可短缺。除此之外,安民统心文俗更是要紧。”

郭氏同叹:“是啊,汉即是华。汉心在就不惧时间世事消磨,华夏终兴。”

金秀秀绝非绵软之辈,干脆地追问:“那,赵大夫家中长辈,可有寻我父母亲商议的意向?假使他家中不允,此事也得作罢。”

郭氏喜欢她的利爽劲,实言相告:“他家中长辈早逝,唯余一八十岁的老翁祖已不理事。叔父昨日传信来说,他已与你的父亲打过照面。下一次正式登门时,你们全家也不至于太过于惊讶了。”

金秀秀向郭氏赔罪:“夫人,是我小心眼,误会你与赵大夫了。各人自担命运,我们家人于她人之事自不会置喙,只是盼着家姐能得更平稳的日子焦急了几分,向夫人赔不是了。”

郭氏摆手要她起身:“无妨。我深知你们一家人皆安道乐业,为庶民之表率。门第偏见虽犹存,不过于我朝却不是什么顶顶紧要的大事。毕竟我们宗族长辈中有许多的地位高贵女子,也是有着民间的平凡出身。”

金秀秀真心朝她一拜:“民女代姐姐谢过夫人。”

郭氏打起了哈欠:“一日日的,愈发地笨重不想起身,可我躺多了全身又是愈发的痛。”

金秀秀略有些羞涩,仍是关心:“夫人可是寻好了乳医?她怎样说?”

郭氏顿时有些懈气了:“我怎能自己寻乳医?宫中必定会有安排的。说不怕,那都是假的。我想母亲了,盼望生产时能有娘家人入内伴我,可是又不能让他们伴我。”

金秀秀试着同她说些松泛的话:“夫人,我家兄弟姐妹四五人,如今母亲可也还康健着呢。她见我们淘气时曾说过,生孩子痛一时,很快就会忘记了。可管教孩子时见那捣蛋劲儿,心里头才是抑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地疼呢。”

郭氏不禁低头捂嘴笑:“我见过你那几个兄弟姐妹,倒是看不出来你们幼时能有多讨人嫌。”

金秀秀自揭糗事:“我家中的门窗上,叫我怂了三哥拿制漆器的戗划刀刻了字。那时候只知道仿着父亲雕纹样,却不曾想这些地方皆是由杉木所做,耐潮耐晒,唯一缺陷是质地太软,也叫我们容易地划伤了好几处。现在幸好补了漆,只是留了一点浅浅的印子罢了。”

郭氏突然来了兴致,向外招呼:“大漆伴杉木,正是极好的。卷丹,抱我最中意的琴来。我得的这把琴,弹起来泛音如佩环叮咚,暗沉则降音似钟。正是杉木所做。”

侍女卷丹抱琴而入。

郭氏示意金秀秀去接:“卷丹你暂且出去罢,琴交给秀秀妹妹即可。”

华夏人素来重礼乐而爱琴,卷丹见郭氏将只予自己保管的老杉木琴交托于他人之手,不免醋了起来,竟将不乐显于面上。

生产在即,郭氏更需拢了人心。她只能言:“你去书房处理一理郎君的被褥吧。他在那宿了许久,不叫旁人近身。你就说是我的吩咐。”

卷丹面上朝霞:“是。”随即带上门离去。

金秀秀抱着琴直觉得压手:“夫人,我曾见父亲髹理过一些琴,但从未见过如此分量的。这一张琴怕不是有个九、十斤?都快赶上两张的重量了。”

她将琴置放于桌案之上,抚了几把琴弦:“这琴,可是保留了槽腹,并未挖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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