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四句佛偈而起庙(1 / 2)

金秀秀忍不住道:“我这话有些唐突。但,表达敬重感激或对家人的爱,不一定要以身相许啊!若夫人将来为小表妹择婿,定是期许她能找到年纪相配些的人吧!”

季氏望向她:“不,你不懂我。我后来艰难同郎君通上了信,和他道明正因信他爱国之心的刚直不曲,我才坚定要嫁与他。现下他背身而去,也只有我,还在想方设法地想还他一个清白了!这,便是我在这破国乱世里活下去的念头啊!”

金秀秀有些惊骇,问:“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季氏沉思一二,尽量组织了浅显的语言解释:“还是回到我的婚嫁之事上来说吧。在我执意要嫁他的情况下,他便以我做为他的妻在老家年轻却又独守空闺不妥,叮嘱了长子长媳与我同住,将长孙带来同我一起抚养。”

金秀秀察觉到异样:“夫人大姐生的长子,不是还大你一些?那么长孙……”

季氏打断她的话直言直语:“是,那长孙当时已经十岁余了,根本就无须我的帮衬抚养。只是郎君嘱咐我,要让家中传出这孩子腿脚不灵便因与佛结缘而康复的消息。时人或许有疑我善妒不慈怠慢了儿孙,但对家里常送他入庙并无起疑。”

她见金秀秀在耐心倾听,继续道:“我的夫君叫我借孙儿之事在民间播散四句佛偈,‘大智发于心,于心无所寻。成就一切义,无古亦无今。’”

金秀秀复诵这四句佛偈:“‘大智发于心,于心无所寻。成就一切义,无古亦无今。’张相公可是,做了什么常人不知的护国之举?”

季氏身边本就清冷,府上现在只留了几个从她娘家带来的老人。门口只有与她共命运的贴身侍女在守门。

因此,她笑了。

她毫无顾忌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今官家的命,都是我夫君救下的。我夫君在伪齐被迫为官之后,通过佛寺和亲孙儿,背负着叛国的骂名忍辱负重地传回了狗贼刘豫之子刘麟窥见官家酷好黄庭坚墨迹,要借献黄作字画的契机让杀手蒯挺刺杀他的讯息!后续盈盈总总,可还做了不少实事!”

金秀秀无法确定她所言是否为实:“张相公与夫人的大义,可有旁证?”

季氏起身一把揪过她胸前的衣衫,眼圆睁睁地盯着她:“你,不就是最好的旁证么?我郎君在我娘家的扶持下自幼长成,张家何时有他相助而我家不曾听闻的旁支?”

金秀秀居然不怕她的魔疯样,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夫人一直知道啊。”

季氏叫金秀秀的松泛态度整的无所适从,讷讷赔礼:“实在是失礼了。”

金秀秀摇摇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夫人定是受了许多委屈吧。你不忍张相公身故后还背负叛国之名,想要为他正名?但他的其他儿孙们都怕惹上麻烦,均劝你‘算了’?”

季氏豆大的眼泪一串串地掉下来:“我不会去问是谁差遣你们来此。但我就知道,你会懂我!张郎刚过身时我就同儿子们说了心中之想,他们却各个言说自己无能平庸只想过寻常人的日子,没力气去耗。他们还当即分了家。”

她抹了把泪:“我再说,众人均只当我是个疯妇,都不理会我。只剩那被传与佛有缘的长孙,一直说要以自己的方式为翁祖正名。他此前投了五台山出家,每年得空都会回我这探一探我。”

金秀秀问:“那我来时方才看见的小师傅……”

季氏抽泣着,点点头,默认了。

金秀秀沉默片刻,同季氏说:“夫人,我已清明你的想法。明日白天,可否让我们一行人与小师傅见上一面?我也只是一凡民,不通神力。但总是多得了一个能言达高位的机会。”

季氏断然拒绝:“不行。既要将话传上去,是我先主动搅合的这潭浑水,扰我一人之心便够了。其余就当是婆子我犯昏说胡话,与他人绝无干系。”

臣民为君战,君却无力为臣民正名。

真不怨她做出飞蛾扑火状,怨不得现在的不信。

这下真切感知到汉若倾塌的哀痛,无力感袭卷了金秀秀的身心。

她只起身略拜一拜:“今日谢过夫人的款待。明日我们再拜张相公后,便要启程回临安了。”

季氏难得地遇见情感宣泄口,真切挽留:“可是我吓到你了?留下来,多住几日罢。小娘子你走了,下一次又不知有谁还愿听我这个疯妇诉说……”

见着了披了“端庄主母”皮下的真实大胆的季氏,金秀秀仍是禀着小辈的谦逊之态,没有一丝同她家人一样避之不及的模样。

金秀秀轻叹一口气,她和季氏何尝不是同路的人啊!

天下多少的娘子夫人,心存爱国之志,开口与人长谈军政世事时却总叫迂腐之人想方设法地塞住咽喉。

轻者,被人言围堵得永久闭上嘴,只能去吐露些风花雪月感怀面容渐逝的伤悲。

重者,就背负上了魔疯人之名,被亲朋疏离,从此不配入世俗与众人同乐同欢庆,成了只配过孤冷艰苦生活的未受教化的野人。

金秀秀能做的唯有在此刻用话语去宽慰她:“我们出行既已完成对张相公的祭拜,自是要第一时间回去复命了。先晋诗人陶渊明曾有诗言‘结庐在人境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