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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小人物之义(1 / 2)

彭成停下手中的活,有些警惕地看向他,面上仍做出悲伤的模样回复:“先前天降大旱毫无收成,光靠我外出做零碎活计难交上欠的两年地租。我的主家要收走我的房契抵债不说,还要抓我的妻女充作奴仆。为免拖累亲人,我向信任的亲友转交了休书使妻女和我断绝关系回归外家,这才逃至这远离故土的地界。”

那工友叹息:“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瞧着也不似寻常的无业流民,也好奇你怎会来到我们这偏僻地,原是有着这样一遭的磨难。我看,这几日你还是回住处避避风头吧。”

彭成向他一揖:“七莱①谢过阿兄。”随即也不管这日的工钱了,转身朝反方向行去。

眼见有辆难得一见的载客骡马车迎面行来,彭成准备出手拦车,举起手才忆起自己现下的身份是个贫穷的劳工,决不应该在这样与衣食无关的事情上做花销。

他只能迈着壮年劳力的阔步,朝自己的茅屋走去。

路上又遇见了另一组人的搜查。

但彭成如今满脸络腮胡的面貌实在与画像上的俊秀模样相去甚远,即便他与那些官差迎面相逢,也未被认出来。

在途径一个漆器铺子时,彭成还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买了个表里皆漆过的带盖陶罐。

回到住所,他从简易木板床上的竹席下取出平铺的稿纸,蜷曲成一卷,塞入漆瓮中。

洪皓的书稿只差最后的收尾,现下离开英州太过可惜。

可城里的风声着实紧张,万一出了岔子叫揭露金地真实风貌的书稿被查抄走,不但长期的努力就功亏一篑,还易往洪相公和自己的头上平添罪责。

彭成不再犹豫,拿了自己的木工凿,钻到自己的架子床下开始挖洞。

没有大铁铲,挖个坑洞耗了不少的时间,终将那漆罐埋到地里,他再将余土回填夯实。

办完了这道工,他出门走到河边净手。

返回时,彭成发现自己的屋子唯一的出口,已被许多官吏把持住。

彭成当机立断地转身准备逃跑,却瞥见自己的雇主和房东正被捉拿在差役中。

这样大张旗鼓捉拿要犯的情形在小地方难得一见,前来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

彭成向眼生的旁人打听:“前头发生了何事?”

路人回答:“听说那两人私藏了罪臣家的逃奴,现下遭邻里举劾。若是再不交出那仆从,便将他们二家人全给发卖了。”

两个官差从茅屋中走出,对着领头人说了几句。

雇主和房东便被领头人两脚踹到地上质问:“说,那逃奴藏到哪里去了!”

地上的两个汉子都是世间最平凡的庶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都在哆哆嗦嗦地哭着喊冤:“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啊!”

感觉在此地多留也无收益,官差提起地上的两人就要离去。

彭成咬咬牙,拨开人群上前,冲撞开押送着那二人的官差。

彭成扶起跌倒在地的雇主,趁机递给他随身携带的荷包:“大哥,我是冤枉的。请帮我将此荷包寄到浙东路的温州金家漆器铺。里头的钱余数尽归于你。快走!”

官差反应过来要捉拿他。

他正面朝向人群大喊:“放掉不相干的人,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你们何故要捉我!”

彭成久经苦力活操练,差役们一拥而上,三五个人协同向前搏斗了一会才将他拿下。

为首的官差指着他骂:“区区一介罪臣家的逃奴,捉你就捉你,怎的我们还要向你交代?”

彭成见雇主和房东已经逃离,不挣扎,只继续搞喊着:“我乃良民,并无卖身犯事!市井出身也无处知晓什么大官罪臣!你们捉拿我,可是见我穷困无依就想拿我做替死鬼?这次捉了我,下次就会去抓其他无辜的人!”

领头人向众人下令:“堵上他的嘴!带走!”

于是有两个官差行到前头驱散人群开路:“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莫管闲事!”

另几人将彭成压倒在地,捆好他的手。

有个差人从围观的娘子身上搜罗来几张帕子团成一团,强行塞入彭成口中,直到堵的他舌头被极致地后压,再也无法将布团吐出反抗。

彭成终被提溜起,朝州衙走去,最后被丢入牢中。

……

洪皓写完了最后的书稿塞入约定地点。

过了几日下地时,趁着盯梢的人在树荫下打盹,他去检查石洞,却发现自己的手稿仍在原地未被取走。

临安来的那小子行事稳重踏实,若无甚意外绝不会轻易违约。

洪皓不再犹豫,将那几张纸抽出塞入胸口,若无其事地继续干起农活来。

回到法林寺又挨了两日,他才等到儿子过来探他,为他带来外面的消息:“儿啊,最近英州城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他的儿子洪遵答:“前些时候全城都在搜罗一个身材高大,画像面貌很是俊秀的外地年轻人。不知他犯下什么事,不过街头巷尾都在传那年轻人有冤屈。”

洪皓心中暗道不妙,清清嗓镇定了自己:“此话怎讲?”

洪遵答:“官差抓走那年轻人时硬说他是个罪臣家的逃奴,那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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