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到达半山腰的湖边。
找了块干净的草坪,铺上野餐垫,几个人或坐或躺,好不惬意。
贺亦霖:“你们冷不冷?要不要生个火?”
林逸舟:“冷倒是不冷,就是饿了。”
贺亦霖笑,拉开包拿出几个便当盒:“吃吧。”
“哇,谢谢大哥!你是田螺姑娘吧?”
贺亦霖拍了一下他的头:“少说话多吃饭。”
孟珂一脸满足吃着饭团,简单的饭团怎么味道也好好。
贺亦霖没跟他们一起野餐,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抽烟。
贺家不知道是不是给两兄弟培训了礼仪,连抽烟的动作都那么矜贵得体。
啧,男妖精又来蛊人了。
孟珂嚼着饭团,实在是没挡住自己的再一次沦陷。
*
湖边行人寥寥,一阵秋风吹过,仍带着些凉意。
波光粼粼的湖面,对面是巍峨的
沈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海德公园。
每次上完课,她都会在公园的长凳上坐到日落。
吃点面包,喂喂鸽子,偶尔拉拉琴听听歌。
她经常坐在某个长凳上和姥姥姥爷视频,分享眼前的湖景,可爱的黑天鹅,耀眼的落日。
可惜,姥爷走了,姥姥现在也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可以分享美景的人了。
沈榆望着远方,回忆涌上心头。眼眶不知不觉积聚了水汽,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贺亦珩递了一个三明治过来,“吃点,晚上会饿。”
沈榆低头接了过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谢谢。”
只是贺亦珩早就看到了她泛红的眼角,忽地将她揽到怀里,低声询问:“想姥姥了吗?”
沈榆眼泪夺眶而出,胡乱地点点头。
也顾不了旁边的人,窝在贺亦珩怀里小声哭了出来。
贺亦珩没说话,只将她搂得更紧。
待心情平复以后,沈榆说:“你去过海德公园吗?”
贺亦珩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掉她的眼泪,“当然。”
“以前我就经常坐在那里的湖边看落日,然后跟姥姥姥爷们一起聊天、视频,分享今天上课的内容,遇到了什么趣事。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
贺亦珩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海德公园的湖边。
她坐在长凳上,拉着小提琴,琴声哀伤,如泣如诉。
嵌在落日余晖里,侧脸还留着泪痕。
最开始只是被她的琴声吸引,走近了看,拉琴的人原来更迷人。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的纸巾递给她,就见她已经收拾好琴离开了。
一面之缘,短暂但深刻。
现在想来,那天应该是沈榆姥爷去世。
贺亦珩环抱着她的肩,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以后有我。”
两个人整了这一出之后,晚上爬山时,另外四个就非常识趣的隔了点距离,好给他们留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沈榆哭完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克制去想念姥姥了,但情绪上头了有些收不住。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贺亦珩。
沈榆早慧,从小都很独立,情绪不外露,很少能在别人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开始信赖他了。
就是不知道贺亦珩会不会觉得困扰。
但想到他那担心的眼神和轻柔的吻。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试试。
试试自己能不能开始一段感情。
沈榆没有追过人,也没谈过恋爱,一切都靠她的直觉。
沈榆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勾上贺亦珩的手指,“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啦。”
柔软滑腻的手指溜进了掌心,贺亦珩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沈榆一脸疑惑,但手没松:“怎么啦?”
贺亦珩认真打量着沈榆清澈真挚的眼,好似重生到了几年前的落日时分,那缺憾的一角终于在此刻,拼凑完整。
反手将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握住,笑着说:“没事。”
*
两个人跟上大部队的时候,手还紧握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磁场和下午截然不同,说不上来的亲近了许多。
爬上山顶,夜已落幕。
几个人熟练地扎好了营,贺亦霖又去生了一堆火,几个人围在篝火旁取暖。
孟珂感叹:“贺医生你真强啊!怎么什么都会。”
贺亦霖坐在火边,手里夹着烟:“以前对这些挺感兴趣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