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两人驱车前往疗养院。
上次去见姥姥还是在一个多月前。
沈榆想让她高兴点，这回把大福也带上了，还收拾了许多吃的用的，包括昨天从婆婆家里搬的新鲜水果，也挑了一些带上。
和贺亦珩一起去，两人聊着天，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快过去。
沈榆把大福抱在怀里，怕吓到其他老人，贺亦珩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
“小沈又来看姥姥啦？”
“是啊，李奶奶。今天周日正好休息。”
“真好哇，这孙女儿孝顺。”
“丫头，这是你的狗哇？”
“是的，陈爷爷。前段时间捡的一直小流浪狗，才几个月大。”
“造孽啊，哪里的主人家这么狠心，这么好看的狗狗都扔。”
沈榆来得勤，好多老人都认识她，这一路走一路打招呼，从停车场到姥姥房间都花了五分钟。
到了门口，才发现屋里好像还有其他人，断断续续有说话的声音。
沈榆站在门外朝内望了一眼，才发现是许久没见的陈女士。
她打扮精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削苹果，姥姥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报纸。
自从结婚前从家里搬出去后，她就没回去过，陈婉清偶尔在微信上问问她的近况。
太久没见，她都忘了自己偶尔还要应付她妈。
她在门口站定，嗓子好像卡住了似的，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声音。
还是身后的贺亦珩先开了口：“妈。”
贺亦珩的语气不算热络也不算冷淡，露着点恰到好处的分寸。
沈榆暗自清清嗓子，跟着叫了句：“妈。”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抱着大福的胳膊紧了紧，半边身子直往贺亦珩身后躲。
陈女士一看是贺亦珩，倒是很热情，连忙迎了过来，“哎呀，你们俩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似乎察觉到沈榆的僵硬，贺亦珩依旧率先接了话：“我今天正好休息，就带阿榆过来看看姥姥。”
“好好。亦珩有心了。”
自从知晓了贺亦珩的家世，陈婉清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沈家一直在做家具生意，从沈榆爷爷辈就在开厂，规模不算大。
家里是有些资产，但也很难再继续扩张，加上这几年生意愈发难做。要是能搭上贺家这条大船，做点其他的投资，那当然是更好了。
想到这儿，陈婉清突然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女儿身上。
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看清了女儿怀里抱的东西又把一切都忘了，嗓音瞬间提高：“哎呀，你怎么抱了只狗过来呢？赶紧赶紧扔掉。你姥姥年纪大了，你搞个狗过来干啥呀...”
早知道陈婉清在这，她就不该把大福带过来。
沈榆红唇紧咬，站在原地，胳膊依旧紧紧搂着大福。
大福也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敌意，哼哼唧唧的不安份起来。
陈婉清一听，炸毛地更加厉害。
丈母娘在旁边唠叨不断，贺亦珩看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沈榆，眉心微皱。
伸手把大福捞了过来，“妈，这是我前段时间在路上捡的狗，看它可怜就带回来养了。您不喜欢的话，我先带它出去玩会儿。”
随后扭头另一只手环抱着沈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和妈说说话，我一会儿回来。”
沈榆心里充满感激，可一想到要和陈女士单独呆在一起，又极度无奈，耷拉着眼睛看向贺亦珩。
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人心里一紧。
“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婉清一听是贺亦珩养的狗，也不好再当着女婿说什么，尴尬地笑笑：“行，那你先带它出去玩会儿。”
贺亦珩一出门，陈女士的唠叨又继续对着沈榆输出：“这么大人了还养狗。你回头跟贺亦珩说说，这狗可不兴养啊，在家里拉屎拉尿的多臭啊，而且还是只流浪狗，喔唷，不知道身体里有多少细菌。”
沈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朝姥姥那走去。
“姥姥，我是阿榆，我来看你咯。”沈榆从背后搂着姥姥跟她说话。
姥姥扭头，浑浊的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家阿榆来啦。”
真好，今天认出来了。
“是啊，我带贺亦珩来看你，还给你带了点水果和零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好。”姥姥看了一眼她的大袋子，指了指里头的一袋薯片说：“我想吃这个。”
“好，我给你拿。”
陈婉清还在一旁念叨，见沈榆又要给老人家吃薯片，又炸毛了：“你怎么还给你姥姥吃这个啊？老人家不能吃。”
姥姥一听也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让我吃啊？我想吃。”
沈榆也反驳：“妈，姥姥也没天天吃，就吃几片也不行吗？”
姥姥一直就爱吃点小零食，但是疗养院平时伙食管理的严格，她就经常跟沈榆念叨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一点小饼干或者乱七八糟的小零食解解馋。
这也成了爷孙俩自然而然的默契。
但陈婉清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就是不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