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脸向往与期待不似作假,孟橦纳闷:“你很喜欢种地?”
“是啊!”那少年得意道:“我们一家都是种地的,我爸妈种出来的菜还被获准送到了富人区,专供给那些大官,我也要种出跟他们一样的粮食!”
孟橦凑近了些:“那你在农场里有关系?”
“我爸妈都在农场。”刘雨阳点了点头:“不过他们在东区,咱们这趟车上的人都是被送到西区的,负责种植蔬菜。”
“那有什么关系,有人总比没人能说得上话。”孟橦觉得得好好拉近跟他的关系,说不定能给自己的生命多加份保险。
谁知刘雨阳却摇了摇头:“农场总共分了四个区域,从东区到南区,咱们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走路得走整整一天。”
孟橦目瞪口呆。
刘雨阳接着道:“农场供应的是整个第一基地的实物,其实是将一大片森林前后左右的空地都划分了进去,统一叫做农场而已。但其实四个大种植区分别有自己的管辖者,并不完全互通。”
孟橦刚刚升上来的一小撮希望眼见着破灭了,不过倒是没太失望,毕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一点从沈博文在她面前冷酷的走进电梯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
“在农场……快趴下!”孟橦抬起头,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眼中却已经映射出了刘雨阳双瞳中的惊恐,接着这个身体随着列车的摇晃像他身上撞去!
刘雨阳还算爷们,并没推开撞过来的孟橦,而是顺势一搂,将孟橦整个人护在怀里,还伸出手护住了他的头。
两个人滚在过道里,这才发现不只是他们,过道里已经挤满了人,人叠着人不停地推搡叫骂着。
甚至有人已经惊恐的大声哭叫了起来。
声音太嘈杂,他们乱七八糟的喊着,孟橦没听清。
孟橦快速抬头,左边的那个大爷运气还好,但也或许是怕压着他们,在列车猛烈地震荡中紧紧抓住了靠椅,那椅背上的不知什么材质的东西早就被他攥得变了形,不过好在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列车已经停了,但他稳住自己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挤进过道,只见他一抬腿孟橦不得不庆幸自己被护住了,是背部朝上,要不然那位大爷一脚踩上的就不是她的后背,而是胸口了。
刘雨阳跟着一阵叫唤,显然他护在孟橦背后的手也被踩了。
眼看着不远处有人有样学样的踩着过道里的人往前走,孟橦赶紧拉刘雨阳起身,跟着人流往前走。
“等等!我的行李!”幸亏他人高马大,伸手一勾就将一个背包从架子上勾了下来护在身前,然后拉着孟橦就往前走。
“啊!”
“啊!救命啊!”
“快快快!快逃!”
孟橦还有些在状况之外,被推搡的人群拥挤着又推回了车窗边,脸还好死不死的跟车窗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接触下孟橦立刻闭上了眼!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的窗帘外,成片的树木连接着一片稻田,而稻田中央上百棵硕大无比的水稻正拼命的摇晃着腰肢,而它身上的稻谷正像飞镖一样盘旋着离体,无差别的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刚刚正是一个农民在车前被稻谷快速地击穿了身体,溅起的鲜血扬了孟橦一脸!
然而这只是她的臆想,那血淋淋的画面给了她视觉上的冲击,但隔着一层玻璃,那血就算溅过来也到不了她的脸上。
越来越多的人被击中,列车的玻璃不似军用车,能抵挡住‘飞镖’一次攻击却抵挡不了第二、第三次。
孟橦眼睁睁的看着被稻谷击中过两次的玻璃应声而碎,而那玻璃后的人也在瞬间没了生息。
恐惧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底,刘雨阳拉着孟橦往外冲:“快走!”
孟橦一个趔趄,低头看才发现原来是被脚下躺着的人绊倒了。
她想伸手去扶,却发现那已经是个死人了。
孟橦惊恐的捂住嘴,却在刘雨阳再次伸出手来拉她的时候摇了摇头,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后快速道:“青稻,一颗稻苗结穗二十株,每一株结稻谷150到200粒!”
她手上用力,反而将刘雨阳拉了下来:“太多了!根本逃不掉!”
刘雨阳着急问:“那怎么办?”
孟橦深吸一口气,看着外面一个个倒下的农民和车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指着离自己最近的尸体说:“我趴下去,你把这个人压在我身上,然后自己再拉个人垫在自己身上。”
刘雨阳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点了点头。
身上压了个人,孟橦瘦小的身体有些难受,但这也总好过被那些数不清的稻谷射死。
被一粒稻谷给杀死,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孟橦偏过头,避免跟死人面对面,问一边正跟另一个死人做亲密接触的刘雨阳:“没人管咱们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