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肌肉虬结的壮汉之中,那人甚至称的上清俊。
然而那人身上充满肃杀之气,冷厉而厚重的威严却叫人畏惧不已,有种令人见之颤栗的强大与狠戾气。
众人收回了视线,姜妩不敢再看,匆忙收回目光,昔日在平州时,城中流传了不少将军像,守城官吏有令,画的最像的画师可以得到十两银子。姜妩见到的将军画像不下十副,甚至自己也曾画过一幅。
姜妩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敢视线上移动。
尽管不可思议,可她与这位传闻中的将军已经多了一层关系,她现在勉强算是将军的弟媳了,再用少女时旖旎好奇的目光打量将军这样强悍厉害的人物显然有些大逆不道,要受鞭刑的。
石公公说话的功夫,魏煊已下了马,声音古井无波的道:“崖州一战,我身上中了贼军一箭,箭簇有毒,此毒奇诡,为了陛下安危,这几日煊怕是不能入宫面见圣上了。”
石崇大惊,“怎会如此?何人如此歹毒?”
顾氏闻言也忧心忡忡的挤了过来,“石公公,将军为国效忠,此事万万不可大意?可否请旨,令太医入府为将军诊治。”
魏煊神色不明,这些年战场的厮杀和风霜将他打磨成了一个冷厉威严的上位者。
他的情绪似乎似乎被什么完完整整的压制住了,流露不出半分喜怒。
顾氏虽是国公夫人,与魏煊却没有什么干系,国公爷魏玉早年间迎娶了长公主慕颐生下了魏煊魏芷这对双生子后很快撒手人寰。
顾氏作为续弦,以照顾长公主遗腹子为由成了继夫人,然而彼时长公主不知因为何事触怒了新帝,新帝下令不允祭拜,连带着国公府也跟着受了冷落。
顾氏心气不顺,国公爷又是个毫无担当,薄情风流之人,接连往府上抬小妾,她顶着贤名,不好阻拦,只将一肚子怨气撒在了魏煊魏芷身上。
后来魏煊十二岁时自请从军,顾氏乐得他战死为魏荣腾位子,哪知魏煊竟璀璨如星辰一般,小小年纪展露头角,战无不胜,以一己之力,将国公府带入辉煌。
魏煊一举成名之后,势不可挡,十七岁时以战功换得国公府分府而立,魏煊带着妹妹魏芷搬入东府,此后与西府之人包括国公爷魏玉也一直疏离淡漠。
魏煊身上穿着沉重的铠甲,身上还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尘土的味道,他淡淡的看了石公公一眼,“此毒于身体无碍,不过发作之时形容可怖,煊不愿令圣上忧心。”
此言一出,石公公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顾氏殷勤的神情在魏煊的冷淡中冻成了一块坚冰。
魏煊并未多言,只在石公公提出回宫复命之时,又道:“家妹由于旧疾,秋寒之时,易染风寒,公公可否在圣上面前替煊求得一些玉容丸?”
石公公大喜,有所求好啊,圣上巴不得与这位嫡亲外甥拉拢关系,当即拍手道:“芷姑娘身子虚弱,太后也忧心如焚,本想将她带到宫中调养,谁知……”
石公公说到此处停下,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顾夫人,随即打了个马虎,闭口不提了。
魏煊淡定的道了谢,似乎没有察觉其中的暗流涌动。
顾氏此刻却好像凭空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这件事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弥补她和魏煊的关系,她此刻恨透了那个将重病的魏芷关在屋子里,导致魏芷受惊患上怪病的那个小厮。
若不是那个蠢货,她与魏煊兄妹岂会落得此等地步。
魏煊寒凉的视线在顾氏面前扫了一下,很快收了回去。
敏锐到几乎诡异的直觉叫他清楚的感受到顾氏身上那种扭曲后悔贪婪交织的情绪。
顾氏一如既往的贪婪凶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那些阴死肮脏的手段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浅薄又可笑。
她甚至激不起他半分的恨意,因为在绝对的权势之下,顾氏只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石公公等人走后,魏煊便率着自己的几位下属往东府行去。
魏家贵女们热切的看着这位为国公府开疆破土的兄长,忍不住唤道:“阿兄,姨娘已在府上备好了接风宴,阿兄今日可否来西府松云阁一聚?”
魏煊停住,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几位便宜妹妹,却不妨瞧见一个一脸局促的少女。
魏家贵女们各个仰着头,目露期盼,唯有那个少女目光低垂,安静本分,在一众各有所求的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魏煊的眼神在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收了回去,淡色道:“今日尚有军务处置,且府上有丧,不宜宴饮。”
顾氏又开始在国公府里排兵布阵了么?也不知她从何处寻了这么一颗怯弱的棋子。
魏家贵女们一脸尴尬,顾氏却对魏煊此言惊讶不已,可她知道魏煊并非为她解围,而是魏煊公允正直,不屑于落井下石。
魏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一直屏气刻意呼吸的姜妩这才敢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