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姜妩不知来人身份,不知如何反应。
这人高大冷峻,气势凛然,看着就不好惹,园子里如今就她和魏芷两个人,这人若生出歹意,她和魏芷压根无处可逃。
姜妩如临大敌,却还是强装镇定,看上去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模样。
魏芷此刻也发觉了来人,“你是何人?”
阿兄在外征战时,光是留下的精锐便能将府上守的滴水不露。这会儿有他坐镇,军中的几个亲信皆在府外驻扎,这个时候是绝对没有人敢过来找茬的。
来人对着姜妩点头,随后摘下腰间令牌,将那枚小小的铜令举了起来。
魏芷的眼睛微微睁圆,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姜妩快要起疑心时,魏芷恍然道:“原来是阿兄身边的随身侍卫暗一,阿妩不必担心,他是阿兄的人。”
姜妩这才放下心来,歉然的笑了一下,借口有事便退了下去。
将军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定是有事叮嘱,她如今是顾氏的人,不能仗着魏芷宽厚,便没了分寸。药材朝食这会儿送到了,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处理一下。
院子内,魏芷压低了声音:“阿兄为何这时过来了?”
以往这个时辰魏煊正和属官们商讨军务。她身上的旧疾发作起来是骇人了些,可魏煊大风大浪都经过,向来用军中的水准要求她,昨日那次探望已经极为难得,今日断不可能再来探望。
阿兄这时过来,该不会是因为顾氏而牵连阿妩吧?
魏煊隐在面具下的眉微挑,“姜妩极有可能是神医谷中遗族,我在边关遭人所害,的确中了奇毒。”
魏芷明白了,“阿兄的意思是阿妩可以帮助你解毒?”
魏煊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依卢定的说法,姜妩对他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药。
魏芷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解毒之法该不会是以人为药,要损其精血吧?”
魏煊凉飕飕的看了魏芷一眼,心下决定让卢定将魏芷屋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公案话本都丢掉。若真用那种奇诡肮脏的手段续命,这条命不要也罢。
被魏芷那怀疑又防备的眼神盯着,魏煊沉默了一会,解释:“你身上千蛛的毒比以往压制的更好,有姜妩在,这回一个月余便能祛除余毒。想来这毒如何解,你也该清楚了。”
魏芷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察觉到什么,“阿兄,我与阿妩能光明正大的相处,阿兄与阿妩之间隔了男女大防。”
姜妩是魏荣的冲喜娘子,以世人的眼光看,姜妩与她混在一起,不过是和小姑子与弟媳之间投缘,轮到阿兄这里,事情可就难办了。
能让卢定都觉得棘手的毒,想来并非一来二去便可解的,阿兄该以什么名头堵住世人的口舌。
魏煊倒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崖州剿匪一事皇帝从中作梗,这时他万万不能现出病态。近些日子,多服的那碗药让他那些陈年旧伤反常的痛了起来,如此下去,神智虽可保清醒,却失了战力,一旦崖州需要他亲自出马,便只能束手无策了。
他要做的是借着与姜妩的相处,短暂平息身上伤痛,至于卢定所言那等以情动情,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且不说卢定所说的情是什么情,要达到何种程度,单是姜妩的身份,便已经让他放弃了此法。将性命之事交给顾氏手下的人实在太过冒险。
魏煊没有回答,魏芷也不再庸人自扰,世上没有什么事是魏煊解决不了的,她一个病歪歪的人还是乖乖养病的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魏煊已经将魏芷的院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魏煊自小在边关征战,身上没有寻常勋贵子弟那种娇生惯养的奢靡。魏芷的院子很宽敞,由于养病的缘故 ,院子南角处开了一扇小门,存放吃食炭火等物,魏煊的目光落在已经堆放了不少的木材上,又看了眼离的甚远的小厨房,不禁皱眉。
魏芷毫无察觉的歪了一下脑袋。
魏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糊涂鬼。”
魏芷的药膳连烧火的木材都是用药熏过的,卢定将木材送来,也只能堆在角门,待到用时得要那姑娘一趟趟的搬过去。
那么纤细的小身板,又是侍弄素月兰,又是煮药膳,累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魏煊一面在心中叹着,一面手脚麻利的将那木材搬到小厨房门口,之后寻来一个斧头,将一块块圆滚滚的木材劈成同小药炉相仿的大小。
魏芷在一旁稀奇的旁观了一会儿,靠在椅上舒舒服服的眯起了眼。
魏芷要进补的药汤已经放在小炉中了,姜妩升起火,将卢定送来的早食也温上了。也不知那位侍卫可否传完了话?罢了,为了稳妥,她还是多留一会儿好了。
那个侍卫高大冷峻,即使没有带剑,给人的那种震慑与压迫感也没有少分毫。
她对这样冷厉的人向来是存着几分惧意的,如今她自己又受制于顾夫人,见着来人便更怕更心虚了。
姜妩打定了主意,想要避开与那人再次见面的机会,缩在小厨房中一呆便是一个多时辰。
这时魏芷的药汤也熬好了,姜妩端着小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魏芷这时也已经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