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珍珠并非俗物,是南国去岁上供的珍品,整个宫中唯有太后才有资格享有。”
说话之人是国公爷魏玉房中的姨夫人苏姨娘,与顾夫人、方姨娘不同,苏姨娘出身寒微,靠着顾夫人的提携才得了姨夫人的名分。
姜妩平日甚少与苏姨娘打交道,恭谨的应了几句。
苏姨娘稀奇的看了几眼姜妩柔柔弱弱的样子,眸底深处略过不屑,意有所指,“那匣子珍珠打一副簪子,做几对耳珰最合适不过,过些日子,天变暖和了,府上前去赴宴的姑娘若能戴上以此珍珠点缀的饰物,定能彰显国公府的尊荣。”
那匣子珍珠约莫有二十几颗,苏姨娘眼馋太后的赏赐,不敢明着索取,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
姜妩心里明白,苏姨娘这时将她架在了一个不能拒绝的位子上,苏姨娘打的是给众姑娘添首饰,以示圣宠的旗号,她若推拒,那便是不识大体、小肚鸡肠了。
姜妩笑了一下,“姨娘既然这般说了,我怎有推辞之理,我初来乍到,对盛京之中打饰品的匠人并不熟悉,此事便有劳姨娘了。”
苏姨娘眼底的笑真切了几分,准备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拿匣子。
姜妩身边的柳儿有些不忿,姜妩轻拍了一下柳儿的手,示意她将匣子交出去。
她何尝不知任人索取的滋味不好受,只是她的身份卑微,如今的体面与尊荣全靠着将军与芷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起那些华贵的死物,还是与人为善,求个安稳更重要。
石崇领了圣旨,带了宫里的乐工舞姬在国公府中为魏煊庆贺,一些指使监工的差事下人们早就代劳,他这会儿正在凉亭中品茶。
长廊里的那一幕明晃晃的映入石崇眼中,石崇看了一会儿,蹙眉走了过去。
姜妩记着石崇的身份,端庄的行了一个礼。
石崇是圣上身边的亲信,还是陛下亲卫的统领,今日又是奉旨而来,她自然要小心敬重。
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石崇公公,姜妩不知其脾性如何,但多加恭敬总不会出错。
“见过石公公。”
石崇习以为常的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被苏姨娘身边丫鬟抱走的匣子,“少夫人,这匣子珍珠乃是太后亲赐,为何在旁人手中?”
石崇是宫里的人精,由于魏煊军功太煊赫,圣上对国公府从不懈怠,国公府里的大事小情他怕是比国公爷魏玉还要清楚。
这苏姨娘此举分明是仗着资历深厚,软硬兼施的从这小夫人手中夺财。
“少夫人刚入盛京,宫内的许多规矩怕是不清楚,贵人所赐之物,不止是珠宝财物,更是尊荣。”
“这匣子珍珠是太后念在您对芷姑娘照顾有加特意封赏,既然赏的人是您,便是您的东西,若是不明不白的被人哄了去,岂非忤逆了太后之意? ”
此言一出,苏姨娘战战兢兢,被吓破了胆子。
石崇素日督刑,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冷起脸好似索命阎王一般,姜妩背后吓出了一声冷汗,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多谢公公提醒,是我身边的丫鬟被派了差使,苏姨娘见我一时不能脱身,这才开口相助。”
与苏姨娘相争说破天也不过是小事,被石崇公公扣上一个忤逆太后的罪名,今日这庆功宴怕要扫兴了。
苏姨娘松了口气,面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石崇看了姜妩一眼,见她没有勉强的意思,便也歇了再追究的打算,转身离去了。
石崇走后,苏姨娘心有余悸,缓了一阵子,“还好你反应的快,要不然今日你我倒真是闯下大祸了。”
姜妩浅笑,心以为然。
还好石崇公公没有追究之意,否则忤逆太后的罪名扣下来,不止是苏姨娘和她,便是国公爷魏玉也难逃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苏姨娘是府上的老人,做事向来有分寸,今日此举却有些顾头不顾尾意思,说到底不过是看她轻贱,所以满不在乎的肆意欺压。
苏姨娘不敢再留,临走时神色复杂,语气有些酸,“少夫人的运道当真不错,魏芷待你亲如姊妹,竟亲自向太后给你求了赏赐,如今连石崇公公也待你这般亲和宽容。”
石崇出了名的狠辣孤傲,往日顾夫人接旨,石崇一直爱答不理,可今日石崇有心相护,她竟然没有借力发难,
苏姨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姜妩,这是天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夫人还真挑中一个纯良无害的冲喜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