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臻数秒过后才恍悟,说道:“你又讽刺我呢!我又没吃醋,吃谁的醋?”
“那位的呗。”方庭往徐宽的方向努努嘴,“我说你下午怎么情绪不对。”
“完全没有,你那是过分解读,赵青树也是。”她心思乱了,胡乱地往碗里加了几种调料,不慎把辣椒油也放了好几勺,后来吃饭的时候把自己呛个半死。
“其实苏劲远也挺好的。”
“什么意思?”
“别装糊涂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看你和徐宽太像了,说话总是似是而非的,不累吗?他要是真喜欢你,怎么还没动作呢?苏劲远对你的好可是切切实实的,你不要捡芝麻丢西瓜。”
“我心里都有数的,你放心吧。”事实上,她心里什么数都没有。这两年苏劲远对她的好她不是视而不见,但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而她知道自己心里那地还没腾干净,所以一直都和苏劲远保持着合理的距离。这一回和徐宽猝不及防的重逢又使她的思绪一团浆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从店里出来,四人都在等车。赵青树和方庭是往酒店的方向去,她和徐宽则是同路。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
方庭对周可臻说:“你和徐宽就一起拼车吧,晚上回去安全点。”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的。”她出声道。
“苏劲远吗?”
周可臻点点头。
苏劲远他们学院的毕业典礼安排在了下午,前一天晚上还熬了个大夜把论文格式重新修改一遍提交到教务系统,所以他上午是直接睡过去了。
“可以嘛!”方庭说毕似笑非笑地瞅着徐宽。
方庭、赵青树走后,这两人也没说什么,却一同默默走了些路。
周可臻问:“你待会没什么安排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前两天。”
“哦……”
“来交一下复学的一些材料……你没有读研吗?”
“嗯,后来发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
“那很好……你过得怎么样?”
他们正走在花廊下,粉色凌霄花的花枝从上往下探,轻轻打在她的额头上,她莞尔着避开,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她转头问:“什么?”
“要不要喝牛奶?”
周可臻疑惑着怎么说这个。
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牛奶,牌子也是昔日的。
“刚刚看你不小心吃了很多辣。据说牛奶能解辣。”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她说着就从他手里拿过玻璃瓶装的牛奶。
“好像人类喜欢谁就会给谁带吃的……”
徐宽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显然牛奶是喝的。
苏劲远打她电话说自己到了约定的地方,但没看到她人。周可臻才意识到花廊这边的灯光太暗,便一边跟他说“来了”一边向徐宽打个要出去的手势。
徐宽拉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别走。周可臻愣住了,因为她的脑子一次只能运行一个程序,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忘了该怎么接电话,匆匆按了挂断。
“怎么了?”
“呃……我还有话对你说。”
“那你说。”
“我暂时还没想到。”
她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哭笑不得:“正好苏劲远也回学校的,咱们一起坐他车好了。”
“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的,帮个小忙而已。”
苏劲远看到远处的两个人一起从花廊里出来,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真应了那句“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嫉妒的火星子冒出来了。
待走到路边,苏劲远从车里取出一盒雪媚娘给她:“喏,饿了就吃。”
这倒确实是吃的。周可臻和徐宽不约而同地碰了一下眼光。
“别忘了我是吃完火锅来的。”
“就当饭后甜点嘛。”
“好,谢啦。这位是徐宽,你也认识的,麻烦你也送他去一趟学校呗?”
“噢……当然可以。”苏劲远和善的话语里不乏杀气。
徐宽浅笑说:“多谢多谢。”
“不必客气,上车吧。”苏劲远是对了周可臻说这句话的。
徐宽坐在后排,周可臻本想坐副驾,这样不会冒犯苏劲远。但转念一想,这样就像无形中说明自己和他的关系似的,更不合适,于是也落在后排。
徐宽见周可臻没有坐副驾,悬浮的心有了几分安定,而苏劲远却借着后视镜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周可臻,安全带又忘记了?”苏劲远在前面说。
徐宽眼疾手快,侧过身帮她拉过安全带。他的脸颊离她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