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腿支着,手搭在膝盖上,突然他余光瞥到一抹蓝色的光,一个不大可能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他瞪大了双眼看过去,声音顿了好一会才喃喃,“迟大爷,你看看那边那个是什么。” 迟风入一愣,转头看去,只见大门前飘着一只蓝色的圆球,它没心思理会迟风入和杨识在做什么,正慌张的上蹿下跳,浑身的光晕炸成了刺毛,在把陶白歌消失的地方摸了个遍后,从来没离开过自家宿主的079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嚎:“咕咕你在哪啊?呜哇哇哇哇哇哇——!” 迟风入:“……” 杨识掏了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转头看向迟风入:“我们真的要拉她俩入伙吗?主人和系统一个塞一个的傻。” 迟风入看着哭得停不下来的079,有些头疼,索性转身往里走看看能否寻到其他线索。 杨识乐颠颠地跟在他后面晃悠,颇为幸灾乐祸道:“会长够不按套路出牌了,再来一个陶白歌……啧啧,一加一大于二啊,你不得麻烦死。” 迟风入面无波澜:“我回去就和阿火说你嫌她麻烦。” “诶诶诶,别呀,你给会长说了,玉姐能削死我。”杨识抱头哀嚎。 迟风入却不再理会杨识,独自观察周围。 因为砖瓦房窗户大门皆被封死,所以屋顶上的瓦片被掀开几片,阳光照进来形成光束在地上印了几个方块,让这间阴暗的房屋有了透气的地方,但也因为瓦片被掀开,一旦下雨,屋中的人几乎都要被泡在水中直到雨停后水慢慢蒸发。这就导致了屋中常年潮湿的环境,墙面上已经长满了青苔,蛆虫在角落未干透的水洼中扭动,甚至还能在墙缝中见到蜈蚣一类喜欢在潮湿地方生长的毒虫。 如果真的有人常年被关在这种地方生活,怕是已不成人形。说起来他们进来这么久也不见村长说的关着的小孩,是躲起来了还是村长说谎? 躲起来…… 迟风入环视一圈,突然目光定在了窗户下,那里堆积着几块封窗户没用完的木板,这本没什么,可木板堆积的位置不对,人在施工后对于多余的材料或整齐堆在一起或杂乱无章地扔在地上,但不论哪种都不会像那些木板一般整齐一排斜靠在窗沿上,木板与墙壁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区,就像一个自制的小屋。 他缓缓走向木板,眼眸微眯,三角区较小,成人或者正常发育的小孩躲不进去,但一个常年不见天日、没有足够食物和营养的半大孩子却是能够完全藏匿其中。 他小心地将手放在木板上,见下面没有动静,便直接掀开。在光亮进入阴暗的三角区后,迟风入看清了里面的人,那是一个瘦到皮包骨的小孩,胳膊细得仿佛一拉就断,他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他使劲往墙边缩,希望能再回到阴暗的环境中,一双因为太瘦而突出的眼球从膝盖上方露出,惊恐地看着迟风入。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实在过大,迟风入一时心中复杂,他动作轻缓地蹲在,伸出手想要碰碰他,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受人非议,懵懂间身边围绕的全是要烧死他的恶意,他不知道自己害死了父母,可能连父母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够聪明,甚至能感知全村人的恶意,这些他唯一能看见的人的恶意。 雏鸟情节,于“怪物”也同样存在。 然而就在他手即将碰到这个孩子的头时,他突然大叫起来,疯狂地挣扎,用头狠狠撞在砖墙上留下鲜红的血印。迟风入无法,只得将他捆起来放在身边看着,直到陶白歌回来。 许是长久的挣扎让他精力耗尽,陶白歌为他解开绳子时竟没有再挣扎,只把自己团成一团细细地发抖。 陶白歌轻叹一声,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嘴里哼着在回忆中听见的歌曲,但她属实有些五音不全,一首歌被她哼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然而就是这人和系统听了都磨牙的调子却让他停止了颤抖,缓缓打开身体,抬头愣愣地看着陶白歌。 “小果?”陶白歌轻声喊道,她看着眼前的孩子在听见呼喊的那一刻,终于撇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自脸颊滑下。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陶白歌,留下深红的印子,他激动地“啊啊”叫着,像是在确认什么。 陶白歌舒了一口气,他是小果,那回忆确实是他的,不是那个她就出来的幼童,但为何在回忆中小果会是那个幼童的脸,这一点还得再细究。 她将蝴蝶酥和甜豆浆一一喂给小果吃了,自从她哼出那首歌起,小果就像是放下了戒备,吃得很安心。 待小果吃完后她回头看向迟风入和杨识,二人点头,她才抱起小果往外走去,且不论事情真相,小果万不能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了,但放在其他村民处定是不可能,她打算现将孩子带回青舟门,再回村子查探。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