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大理寺自己都能查。 温天悦是受害者,负责调查的便是杨少卿。 温天悦主动提出旁观,杨少卿也没拒绝。 许是这件事令人震惊,大理寺许多官员都心神震动,一时之间多数人头顶都出现语音符号。 她一个个听过去,听得头昏眼花。 而很快,她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是一个司直吏,才领了案件要随某位司直去其他州府。 温天悦算了算,如果她出大理寺时毫无察觉,直接骑马上街,待出事后,这位司直吏怕是已经出了京城。 “李大人,两盏茶前,你在何处?” 被点名的李司直吏极力保持镇定,“正随其他大人查阅案卷。” 【注意看,这个人正在想,温少卿是如何知道下毒时辰是两盏茶前呢?其他人肯定发现不对劲了,他要如何圆谎?糟糕,与案卷放在一起的纸包还没扔掉,温少卿该不会搜查吧?】 【他在想,早知道就不该为那一百两动这歪心思。他甚至不知对方姓甚名谁,只收到一封信,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可不拿那一百两,要如何还赌债?】 如这位司直吏所想的那样,当时与他一同查阅案卷的人很快回忆起来,中途此人曾经借口去茅房离开过。 又恰巧,另一名官员说,那个时辰他就在茅房,不曾见过李司直吏。 温天悦看向杨少卿,“毒草想带进来也得费一番功夫,不如搜搜他的随身行李?” 因李司直吏无法说出那个时辰他到底去做什么,杨少卿同意了这个请求。 他们找到了装有毒草的纸包。 而原本,这位小吏准备离开京城时就将其丢弃。哪料温少卿出门就发现端倪,导致他没能及时离开。 “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司直吏跪在地上,一脸惧怕的看着温少卿。 “温大人,是下官被金银蒙了心,可下官真不是对方是谁,为何要害大人您啊!” 杨少卿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吏心思多!” 和少卿、大理寺正、大理寺丞、主簿等不同,这些小吏都没考中进士,或是捐官,或是得了推荐,或是得了家中长辈荫庇。 在大夏进士出身优势很大,与之相反,这些人的晋升空间小许多。许多人眼看晋升无望,便会趁机捞财。 地方小吏比他们更过分。 以往就出现许多例子,杨少卿在大理寺任职十几年,见过太多,平日里有些瞧不起小吏。 此刻脱口而出这话,温天悦并不奇怪。 不过,她不赞同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把那信那银两都交出来,还有,你归家时可曾发现不对劲?左右邻居可说些什么?” 她不信此人只顾着拿钱,什么都不问。 李司直吏吞吞吐吐,还是说了有人曾在他家外徘徊,瘦削高挑,戴着斗笠,难辨男女。 “那有多少人知道你好赌欠债?” 李司直吏一脸惊恐,“大、大人,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杨少卿要骂人,“身为官员竟好赌?罪加一等!” 李司直吏哭丧着脸,只说自己有几个酒友,曾酒后失言说过。 之后,就问不出什么,杨少卿让人将他带下去好好看守,又和温天悦承诺,会尽快找到幕后凶手。 “知晓他好赌欠债,八成是大理寺的人。” 之前就有一个小吏收买另一个小吏的母亲,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杨少卿都怕有言官弹劾他们两个少卿驭下不利了。 “那就辛苦杨大人了,”温天悦似乎并未陷入被人谋害的恐慌之中,“本官还有几个案子要查,先出门了。” 杨少卿抛去那点竞争心思,肃然起敬。 他不知的是,温天悦出了大理寺,避开人群后,就软了腿。 她扶着墙,苦笑道,“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之前被毒杀的是原身,如今差点被疯马伤害的是她。 她做好准备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可没想到不到一日就有危险。 “这官,不好做啊!” 古代职场不好混,可她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收拾好心情,她去马行租了匹马,继续带着小吏调查枯井藏尸案,又装作不经意间路过罗氏布庄原来的地方。 此处已经修建,如今是一家酒楼,生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