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县主呆坐着,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是皇家县主,父亲是郡王,谁不忌惮?
太子不忌惮。
郡王府从来不站队,谁当皇上也少不了郡王府的吃喝。
父亲只顾逍遥自在,母亲在皇后和太后面前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而她自己,和平阳公主交好,和裕亲王府的华容郡主也熟。
如果说得罪,只有这次得罪安凌霄。
太子什么时候喜欢的安凌霄?
如果安凌霄将来进宫当了宠妃,那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次要把安凌霄摘出去。
江陵县主咬咬牙,让人看笑话也认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不敢把这个事给家里人说,更不敢给二弟说,这个世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逛花楼可以捧戏子,别人顶多说一句风流。
而女子则不同,就算她是皇家县主,掀出来也是一个大丑闻,不仅是她没脸见人,整个郡王府也是个羞辱。
还牵连着人命。
江陵县主害怕了。
第二天江陵县主若无其事的给家里人说她不让安凌霄和她一起嫁给梁公子。
看到家人惊愕的表情,她解释道:“我一开始只想恶心恶心她,谁让我是在她庄子里出的事呢?”
南宁晋王妃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不早说?让我去见太后的是你,我又去了安家,这回你说不让她嫁,你让我怎么对外解释?”
江陵县主说道:“娘,你先别急听我说,昨天康家姐妹和裕亲王世子闹出娥皇女英,回头别人怎么说我们?”
还是郡王妃嚷嚷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和你有什么关系?”
“娘,怎么没关系?裕亲王世子姓陈,我也姓陈,昨天那对草原上来的兄妹怎么称呼世子的?当初世子为什么急赤白脸地跳脚?什么是皇子?什么是王子?娥皇女英嫁的是谁?”
她这么一说郡王妃,不出声看向丈夫。
陈序说道:“姐说得对,要是有人从这上面找文章,姐是个女子,没听说过为女婿争夺皇位的,裕亲王……”
他没说下去,郡王爷和郡王妃互相看一眼。
郡王妃晋王妃埋怨道:“当初你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也是昨天通过裕亲王世子那事才想到了,娘去给太后赔个罪,就说我任性糊涂,是我自己觉得难堪,想着拉着她一起难堪。”
郡王妃恨恨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大,她才不会去宫里解释这个。
没办法,为了他们整个郡王府进宫去说一下,不仅还要进宫说,还得给外面人说,觉得丢人。
太后娘娘在宫里对着她的兄弟媳妇康国舅夫人大发雷霆。
“你养的一对好孙女,我早就说过,不要再打世子的主意,死了这条心!可是却闹出什么娥皇女英的话,要害死我儿吗?”
康国舅夫人委屈道:“这真不是我们安排的,是……”
“我说是你们安排的了吗?要是你们安排的,我让那一对姐妹去庙里当姑子!那对金手镯是怎么回事?世子是给他娘买的,你们可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人抢了一个,这是什么意思啊?:
康国舅夫人不再辩解跪着听训。
她也把一对孙女骂了个狗屎,但事情已经发生,皇上已经御赐玉如意,相当于次婚,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也知道太后想把皇位传给亲子裕亲王,可能吗?
皇上不仅有太子这个嫡出儿子,还有好几个庶出儿子,怎么轮也轮不到裕亲王。
丈夫也跟太后说了好多回,可是太后不听,总觉得她是周女王再世,能在朝堂里搅风搅雨。
这么多年了,就连一个体弱多病的皇上她都对付不了,还想争夺天下?
康国舅夫人也好生气,以前她想着让孙女嫁给裕亲王世子,亲上加亲,只保住康家富贵就行,可太后的念头,搞不好是抄家灭族。
太后娘娘把康国舅夫人训斥一顿,南明郡王妃又来了,太后娘娘厌烦地看着她,难不成她来进宫贺喜又一对娥皇女英?
等听到郡王妃说江陵县主又不同意安家二小姐和她当娥皇女英,首先想到的是郡王府要撇开关系。
因为已经有人议论康家姐妹效仿娥皇女英,那是指望着将来当后当妃呢。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太后娘娘恨不得当场给江陵县主和安二小姐赐婚梁公子,可是她不能这么办,她不能让别人抓住她明面上的把柄。
今天一早西林书院戴先生已经上了奏折,句句斥责郡王府的行为,说强迫侯府嫡女当妾室。
昨天安家二小姐带着弟弟在西林书院的先生面前郑重表示拒绝娥皇女英,并说出律法,任何人不得强纳良家女为妾。
安二小姐还说如果南明郡王府强迫她,出嫁那一天上花轿的就是她的尸体。
奏折是由太子直接交到皇上手上,皇上大发雷霆,刚把南明郡王叫到宫里斥责一顿,命皇后好好教训南明郡王妃母女,皇家媳妇是归皇后管理。
太后娘娘直接用皇上发火的话对着南明郡王妃发了一遍,让她去皇后跟前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