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凭白有了个“情敌”的事情,谢元是知道的。 赫连珏成功占据黄州,并得到了黄智达的所有财产。 他将绝大多数都充作军费,但还是从中挑选了几样珠宝和摆件,命玄甲送到了谢元手里。 “一整套的赤金嵌红宝石的首饰,极品羊脂玉手镯一对儿,还有一尺高的珊瑚树两盆……” 谢元一边拿着单子清点,一边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首饰。 还有龙眼大小的金色珍珠,大块的龙涎香,以及满匣的珍珠,都够让谢元做一件珍珠衫了。 只赫连珏派人送给她的这些“礼物”,价值就超过了十几万贯。 “啧啧,果然还是打仗能赚钱啊。”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赫连珏手里没有大炮,但他有五千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 且他又是突然袭击,似黄智达那般部落形式的非专业军队,根本就不是赫连珏的对手。 只一个照面,黄智达及其部众就溃败了。 赫连珏这边只有伤者,都没有阵亡的情况,足见战事根本就不激烈。 轻易拿下了黄智达,还得到了他十几年的积累,赫连珏这一仗绝对血赚啊。 “还不错,自己吃肉,没忘了给我喝点儿汤!” 对于赫连珏送来的“分红”,谢元很满意。 这才是优秀的合伙人嘛,不会吃独食儿。 幸亏赫连珏听不到谢元的这番话,否则一定会生气:孤这是给妻子的礼物,不是狗屁的分红。 一个人清点完东西,谢元又拿起了赫连珏的信。 在信中,赫连珏大致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 深山之中急行军,顺手剿灭一二山匪,然后还遇到了前黄州刺史李晋的女儿。 赫连珏根本就记不住李丽质的名字,在信中,直接随意地称呼了一句“李氏女”。 且,李氏女的出场次数,只有一次。 只看这冷淡的态度,谢元根本无法把李氏女往情敌上去想。 更不会像李丽质那般会脑补,觉得赫连珏有了“新欢”。 一整封信读下来,谢元甚至都没有对这个李氏女有半点关注。 当然,这也跟谢元没把赫连珏当丈夫,只是把他当成合伙人,甚至是老板有关系。 “去交州?也好!直接把交州打下来!” 谢元对于赫连珏的决定,还是比较赞同的。 交州自古以来就是种花家的领土,就是现在,交州刺史也明确表示归顺大周朝。 赫连珏现在不过是将交州从名义上的归顺,变成实质上的回归罢了。 “……希望他能顺利找到占城稻。” 谢元暗暗在心里祈祷着,她将东西收好,把信纸点燃,丢到笔洗里烧成灰烬。 ……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新一年的忙碌,也缓缓拉开序幕。 正如谢元之前笃定的那般,越州以及岭南诸州郡那些拍到秘方的权贵,都争先恐后地收购甘蔗、大肆开糖铺。 刚进入二月,岭南市面上便出现了大量的红糖。 红糖的数量激增,价格也就降了下来。 当然,那些贵人们并不傻。 他们很清楚,恶性竞争只会让他们的红糖越来越不值钱。 他们开始利用各自家族的关系,将红糖运出岭南。 江南、西北,甚至是京城。 红糖迅速席卷天下。 虽然费了些力气,也花了些钱,但红糖的价格终归保持在了一个比较昂贵的范围内。 权贵们勉强可以接受这样的情况。 于是,岭南上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圈地、种甘蔗。 抢占民田、侵占俚人僚人地盘……等等纠纷,也都纷纷上演。 岭南开始呈现出一种疯狂的乱象。 这般纷乱中,谢元没有凑热闹,反而收缩了制糖的生意。 她的糖铺索性减少了红糖的份儿,重点销售白糖和冰糖。 众权贵打通的红糖商路,也便宜了谢元。 她将白糖、冰糖也卖到了岭南之外。 拥有相同的销售渠道,价格却远远高于红糖。 所以,谢元虽然没有扩充,但获得的利润不降反增。 不过,因为其他权贵的阵仗太大,越王府变得愈发低调,反倒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这非常符合谢元的原则:闷声发大财。 郑玉容、赵悯等管事,虽然明白谢元的心思,却还是有些肉疼—— 把红糖的生意割让了出去,实在太可惜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问题是,红糖的生意可不是“蚊子”啊,而是妥妥的暴利。 谢元却笑着说,“无妨!咱们有白糖和冰糖就足够了。” 人不能太贪心。 “可就算是白糖、冰糖,也需要用甘蔗熬制啊!” 偏偏自家王妃并没有扩建甘蔗园,只冼家村及其周边几个村落的甘蔗,根本就不够用。 “放心!本王妃自有主意!” 白糖是红糖提炼而成,她就算不大张旗鼓地圈地、种甘蔗,也可以直接买来红糖。 如此,既能挣钱,还能省去圈地等带来的纷扰以及后续的麻烦。 没错,后续的麻烦! 朝廷是不会放任制糖生意如此“疯狂”下去的。 红糖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而权贵们为了制糖,肆无忌惮地侵占良田,早晚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最后,红糖极有可能跟白酒一样,被朝廷强行禁止! 所以啊,现在根本没有必要盲目扩充。 糖铺的生意,维持现状就好。 谢元腾出时间,开始关注其他的事儿。 比如她的养殖园,再比如她的“实验”。 春天了,天气渐暖,山林里的蛇虫鼠蚁也都活跃起来。 林间的瘴气开始弥漫,谢元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她在来岭南的路上,每经过一个城镇,都会停下来收购物资。 除了日常所需的粮食、肉、蛋、种子等,她连百姓家或是寺庙里的咸菜缸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