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去邕州?” 捧着圣旨,四皇子呆呆傻傻地站着,直接忘了谢恩。 还是他的王妃徐氏更靠谱。 用力扯了一把四皇子的袖子,“殿下,别只顾着欢喜,快谢恩哪。” 谢恩? 四皇子哭了,他根本就不想谢恩。 呜呜,他已经很乖很乖的不去掺和夺嫡了,父皇怎么还这么对他? 邕州是什么鬼地方? 岭南啊! 偏僻蛮荒,瘴气横行。 一些犯官知道自己被判处“流放岭南”后,宁肯自尽,都不愿意去。 想他堂堂皇子,一品亲王,虽然蠢了些,虽然不太受父皇的待见,可他到底是父皇的亲儿子啊。 又不是抱养来的,更不是仇人,父皇怎么就、就—— 四皇子那股叛逆劲儿上来了,哼,我就不跪下,就不谢恩。 徐王妃:……都快被自己的蠢夫婿给蠢死了! 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好好利用,至少不要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惨。 是,四皇子是圣人的亲生儿子,只要不是谋逆,圣人就不会杀了他。 但,都是活着,却有各种不同的活法。 圣人一旦想要惩罚什么人,哪怕不喊打喊杀,只是软刀子割肉,也足以让邕王府上下苦不堪言。 圣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四皇子赶去邕州,四皇子若是乖乖听话,还能让圣人多少有些愧疚,给予一定的补偿。 可若四皇子不肯领旨,还上蹿下跳地胡闹,将圣人本就不多的慈爱之心给折腾没了,后果将会十分惨烈。 徐王妃出身将门,最是爽利。 她拉着四皇子衣袖的手,猛地用力,直接将四皇子拽倒在地上。 扑通! 四皇子的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疼得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疼痛之下,四皇子扭头,愤怒地看向徐王妃:“徐氏!你、你——” “大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徐王妃就给他一个狠狠的眼神。 四皇子吓得怂了。 自己这个王妃,厉害着呢。 看着身板不大,手上的力气却极大。 她会武功,最拿手的武器不是锋利的横刀,或是飘逸的剑,而是、而是一对狼牙棒。 就是一根大棒子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尖刺儿。 一棒子下去,结实的实木桌子,都能砸个稀巴烂! 这样霸道的武器,再配上徐氏的大力气,妥妥的人间凶器啊。 虽然成亲后,徐氏并没有动手打过四皇子。 但,她对四皇子造成了心理震慑,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其结果就是,只要徐氏沉下脸来,四皇子的小心肝儿就噗噗直跳。 这会儿,徐氏不只是黑了脸,还狠狠地瞪着四皇子。 四皇子直接怂了。 “王妃,你、你有什么吩咐?” 徐氏:……这蠢夫君,真是没眼看了! 不过,自家男人蠢是蠢了些,却胆子小,心底有敬畏。 知道怕就好! 如此,才不会真的闯祸。 徐氏深吸一口气,“柔声”提醒四皇子:“殿下,难道你也想像越王殿下那般,被千牛卫‘护送’去就藩?” 圣旨都下了,邕王就藩的事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唯一的区别,约莫就是:要么,欢欢喜喜、前呼后拥地自己去;要么,被人押送着过去。 徐氏不想面临第二种窘境。 所以,四皇子必须“开心”地接旨,并“真诚”地谢恩。 不太聪明可也不是真的蠢到家的四皇子,顿时明白了徐氏的意思。 他回想到去年赫连珏就藩的时候,被穆绍那厮一路“护送”。 若非赫连珏好狗运的娶了个厉害王妃,赫连珏定会被穆绍挤兑、拿捏。 咳,自己虽然也有个厉害的王妃,但,四皇子一点儿都不想重蹈赫连珏的覆辙。 更不想看到自家王妃挥舞着狼牙棒,跟穆绍以及众千牛卫杀个昏天昏地。 嘶! 那画面,太可怕了! “……儿臣叩谢圣恩。谢圣人恩典!” 四皇子再不敢犹豫,跪好,恭敬地对着宫城的方向叩拜。 传旨的太监,仿佛没有看到刚才四皇子的一番做派。 他怀里抱着一根浮尘,两只手放在身前,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在神游天外。 当他听到四皇子地谢恩声,才缓缓睁开眼睛,笑着说道:“殿下、王妃,圣人知道你们最是恭敬,特意赏赐了两千黄金,并粮食、布匹若干。” 四皇子一听有赏赐,受伤的心,好歹被抚慰了些许。 他还拿着赫连珏作对比:我可比老大强多了! 老大走的时候,父皇啥都没赏! 嘿,这是不是表示,在父皇的心里,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地位的? 至少比赫连珏那个人嫌狗憎的玩意儿强! 发现还有比自己更惨的,四皇子的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徐氏:……还真是好哄! 还有圣人,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组合招数,果然够老辣。 算了,反正要离京了,徐氏也不想计较这些。 去岭南也好! 她出身将门,小时候还跟着父亲在北疆打仗。 她更喜欢边城的开阔、自由。 不像在京城,处处讲规矩,时时被束缚。 不说她了,就是她的一对狼牙棒都闲得快生锈了。 还是离开京城好,外面天高海阔,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更不需要跟五皇子府虚与委蛇。 徐氏与四皇子一起将传旨太监送出府门,她看了看四皇子捧着的圣旨,想到即将离开京城这个牢笼,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欢愉的。 “什么?王爷被流放了?” “不是流放?是就藩!就什么藩!这就是流放!” “我不去!我才不去岭南!” “王爷,表哥,你在哪儿?你快去进宫,好好跟姨母求一求,让她帮你在圣人——” 就在徐王妃盘算着如何收拾行装,如何处置京中的产业时,有个女子一路哭嚎,一路奔跑地来到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