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的第二场拍卖会圆满结束。 她借鸡生蛋,弄到了想要的原材料、技术和熟练工人。 “玉容,你做得很好!” 谢元拿着手里的一沓契约,满意的点点头。 对于优秀的郑玉容,她没有吝啬夸奖。 “王妃娘娘谬赞了。” 郑玉容并没有洋洋得意,相反,她非常的谦逊。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整场拍卖会,从拿出来的拍品,以及所有的流程,节奏的控制等等。 这些都是王妃娘娘的手笔。 而她只是一个传达王妃娘娘意志的工具人。 “这些都是娘娘安排的,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郑玉容恭敬的回道。 “你就算只是个执行人,也是非常优秀的。” 能够照章办事,也很不容易呢。 就怕那种自作聪明、擅自做主的人。 好好的计划,也能执行得乱七八糟。 “多谢王妃娘娘夸奖。您放心,奴婢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 这一次,郑玉容没有谦虚,而是默认了谢元的赞赏。 “好!” 谢元点点头,将郑玉容打发下去。 “王妃娘娘,累了吧,喝碗燕窝粥。” 赵嬷嬷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黑漆托盘上放着个甜白瓷的小盅,冒着袅袅的热气。 “多谢嬷嬷!” 谢元伸手端起小盅,用银匙搅动着。 待热气散得差不多,她才小口小口地吃着。 赵嬷嬷的目光扫过搁在桌子上的那一摞契纸,她的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心疼。 唉,自家王妃真是太辛苦了。 偌大的王府,需要她打理。 王爷领兵出征,军营的事儿,也需要王妃过问。 还有皇庄、谢家的庄子,以及盐田、糖铺等等生意。 王妃娘娘已经够忙了,如今还要弄什么拍卖会。 作为谢家的世仆,赵嬷嬷虽然不是谢元的乳母,可也是看着谢元长大的老人儿。 她心疼啊。 自家王妃的命,也着实坎坷了些: 刚过了及笄,老爷和夫人就在外出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好好的牛车说滚落山崖就滚落山崖。 老爷夫人死无全尸,车里还有两个少爷。 是的,谢元不是只有谢贞一个弟弟。 其实看名字,也能大致推测出。 谢元的父母一共育有四个儿女,便以“元亨利贞”四字为名。 谢元是嫡长女,除了谢贞,她还两个弟弟。 大弟谢亨,只比谢元小一岁,是被谢渊夫妇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二弟谢利,比谢元小五岁,也是个聪慧、懂事的小少年。 那日他们陪同父母一起出行,而谢元留在家里陪伴最年幼的弟弟。 牛车翻了,谢元的家也破了。 父母,可两个年长些的弟弟全都死了。 只留下了她和一个不满三岁的幼弟。 按理说,谢渊死了,谢家当由谢贞这个嫡幼子继承。 但那时,恰逢北朝攻打南朝的关键时候。 北朝勇猛出击,南朝节节败退。 谢泽趁机联合族老,摆明自己与北朝崔贵嫔的亲戚关系。 并表示,只要让他当了族长,他不但能够保住谢氏一族的安危,还能让谢氏继续成为一等门阀。 谢氏是老牌的南朝氏族,北朝一统天下,谢氏全族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但富贵呢? 若是从顶级门阀跌落下来,谢氏彻底没落。 族中之人如何能忍? 谢泽也不是外人,他只是旁支庶出,身份或许不够正统,也不够尊贵。 但,人家跟北朝后宫的贵人是姻亲,还跟北朝的一等世家清河崔氏过往甚密。 让谢泽当族长,或许真能为谢氏保住尊贵的地位。 而谢贞,到底年幼。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都非常忌讳有个娃娃皇帝,主少国疑嘛。 道理都是想通的。 恰逢南北大一统的关键时刻,谢家处在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口,真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家主带领。 谢贞? 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小娃娃,他能为谢家做什么? 至于谢元,虽然聪慧,可到底是个女子。 谢家作为规矩端方的高门显贵,如何能让一个女子抛头露面? 牝鸡司晨! 惹人耻笑! 谢泽上蹿下跳,族老们反复衡量,随着北朝大军入驻都城,谢家终于定下了家主之位——谢泽。 而谢元、谢贞姐弟,则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随后又有了替嫁的风波……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如果老爷和夫人没有出意外,哪怕二少爷或是三少爷还活着,谢家都不会让谢泽这个狗贼窃取了去。 只可怜大小姐,一个女子,刚刚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又要面临家主被夺、家产被占的绝望境地。 唉,幸好大小姐能干,又有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的庇护,大小姐这才遇难成祥、苦尽甘来。 其实,不只是二少爷和三少爷,还有一个—— 陷入回忆中的赵嬷嬷,思绪格外乱。 莫名其妙的,她的脑海里竟闪过一对母子的身影。 那人,算起来,其实是大小姐的“兄长”。 只是他的出身有些不光彩。 老爷疼惜、敬爱夫人,这才没有——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这些来了?” “再说了,大小姐都来到了岭南,而那人,应该还在金陵呢。” 赵嬷嬷终于醒过神儿来,暗暗唾骂了自己一句,不再胡思乱想。 …… “姨娘,岭南路途遥远,人人畏之如虎,您怎么还想主动跑过去?”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满脸的无奈。 “你没看到谢泽寄来的信?你妹妹在岭南过得富贵逍遥,她还给谢贞置办的家业。” “阿继,你才是谢家的长子啊。也是能够顶门立户的成年男丁,谢贞一个奶娃子怎么能支撑起谢家的门庭?”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美妇,容貌出众,但脸上却带着算计与刻薄。 她嫌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