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不要激动,咱们慢慢说!” 赫连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这般害怕的一天。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工兵营可以出动,禺岭也会开凿。” 但这些都不重要啊。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阿元。 “我没激动!” 看到赫连珏小心翼翼的模样,谢元暗自好笑的同时,也有种熨帖的感觉。 丈夫心疼自己,她可以感受得到,也很是高兴。 女人怀孕期间,或许是激素的原因,又或许是身体的变化太大,总会变得格外敏感。 丈夫若是靠谱,能够体恤甚至是疼惜,女人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旦丈夫是个靠不住的,女人很容易得抑郁症。 谢元必须庆幸,赫连珏虽然是个古代土著,还是个尊贵的王爷,却是个好丈夫。 他没有在自己怀孕期间偷吃,也没有嫌弃她孕期的种种问题。 又是帮自己按摩,又是将自己看得最重……赫连珏的表现,让谢元觉得,自己当初用生命去做赌注,果然没有赌错! 更幸运的是,谢元在怀孕的过程中,没有变丑。 脸上没有长出妊娠斑,仍是光洁白皙; 肚皮哪怕被撑得“人人敬畏”,也没有冒出妊娠纹。 除了体质的原因外,也是谢元注重保养,科学饮食。 到了孕晚期,除了水肿外,她没有长胖,没有脱发。 整个人看着非但没有丑,反而比过去多了几分母性特有的美。 “李刺史离开了广城,估计几个月都回不来。正是开凿禺岭的好时机——” 谢元满眼灼灼,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肚子。 之前她跟四皇子说,三个月凿通禺岭,不过是随口一说。 因为她知道,接连输了好几次的四皇子,最听不得她谢元说一个“赌”字。 事实也证明了,四皇子确实不敢应这个赌约。 她有火药,还有提前训练出来的工兵营,可以铺桥、凿山。 但,古代没有大型的机械设备,哪怕炸开了山,也需要人力一点点儿地开挖。 慢说三个月了,就是一两年都未必成功。 不过,最开始的几个月,应该是声势最大的——炸山、开凿,说句惊天动地都不为过。 原本谢元就想利用飓风季。 飓风来袭,怎样的“天降异象”似乎都有可能。 再加上岭南沿海的官员,本来就有避风的“习俗”。 李刺史不在,动静再大,也不会引起怀疑。 现在更多了一个妙处——世家在跟圣人“对赌”。 只要京城的科举之争没有落下帷幕,广城的李刺史就可能继续“养病”。 多拖个几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就是一年的功夫。 转过年来,咳咳,又是飓风季。 一番四舍五入,就有了两年的时间。 凿通禺岭的大工程,大部分应该可以完成。 剩下的一些小细节,所需的人工不用太多,也就不会太引人注目。 如此,只要三年的时间,谢元就能成功打通一条通往内陆的“秘道”。 到时候,京中一旦有什么变动,赫连珏就能率领大军,穿过禺岭,来个“从天而降”。 谢元越想越兴奋,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跟着躁动起来。 “哎呀!” 被一只小脚狠狠地踢到了肚皮,谢元下意识地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阿元,你没事吧?” 赫连珏本来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听到谢元的声音,他的那根弦,仿佛都要断了。 “没事!就是小家伙——” 谢元轻笑着,不甚在意地轻轻拍了肚皮一记。 但,她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僵住了。 “阿元!” 赫连珏迟疑着、担忧着,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死死盯着谢元。 谢元却仿佛在做慢动作,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 她越过高高的肚皮,顾不得仪态地岔开了双腿,然后—— 哗啦啦! 一股轻微的水流声响起。 这是,尿了? 不对! 不是失禁,而是羊水破了! 谢元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肚子,“王爷,快、快把我送去产房,我、我要生了!” 破了羊水,可是很危险的事儿。 这年头没有剖宫产啊喂,羊水若是流光了,胎儿就要缺氧了。 幸好她提前培训了医女,还让善于解剖的冯太医弄出了羊肠线。 一旦到了危急关头,她哪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剖腹产子。 唯一的顾虑,就是赫连珏—— 赫连珏已经一把抱起了谢元,稳住下盘,快步朝着提前布置好的产房走去。 谢元被结实的怀抱簇拥着,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心。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王爷~~” “阿元,你放心!我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你能活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只是谢元在考虑剖腹的可能,赫连珏暗地里也找了冯太医。 赫连珏并不知道后世的剖宫产,他就是直接让冯太医想办法,务必要确保王妃安全。 冯太医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对赫连珏说出了可以剖腹。 剖腹? 不就是开膛破肚? 自家阿元还能活? 他倒没有计较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没有在意男女有别。 他只在乎他的阿元是否平安。 “能活!微臣做了实验,只要消毒,缝合好伤口,就能活下来!” 冯太医又拿出了可爱的兔兔,并且指着几只肚子上有着明显缝合伤口的兔兔做证明。 赫连珏略略安了心。 多福那边,也找到了岭南当地比较有名的一个稳婆。 这人还是僚人的巫医。 有次给产妇接生的时候,胎儿太大,卡住了,她救人心切,就用剪子剪开了一个小口。 母子平安! 那一次的操作,太过简单粗暴,连个缝合都没有。 全靠那个产妇的身体足够好。 现在嘛,多了冯太医的缝合术,似乎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