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把赫连嫣带上!” 谢元还没有忘了赫连嫣。 最初,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么一个恋爱脑的“苗子”,才想到要在京中查一查。 没想到,竟真的发现了新平公主这么一位骨灰级的恋爱脑。 谢元就想让赫连嫣去亲眼看看,看看那种所谓的打着“爱情”幌子的男女,是何等的跌破三观,令人无语。 也让她看看,如果只知道爱别人,却不知道自爱,又会沦落成怎样的卑微与可笑! “是!” 罗佩玉答应一声,见谢元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几乎是当天,谢元的皇后卫率(娘子兵)便出动了二百人,直接将新平公主府包围起来。 如意这个曾经的丫鬟,已经成了娘子兵的一个统领。 这次就是由她带队。 “先把前后、东西角门等全都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如意穿着银色的铠甲,伸手背着武器,朗声吩咐道。 她的身边,则是谢元的心腹太监多寿。 多寿也一脸肃穆,手里捧着懿旨。 “是!” 众娘子兵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副总管,请!” 如意躬身做出“请”的动作,多寿微微欠身,“如意姑娘客气了!” 两人相互谦让,最终还是有多寿率先进了公主府。 没办法,他是负责传旨的“天使”,身份上,先天要高人一等。 新平公主和杨驸马都在府里,听到外面的骚乱,全都吓了一跳。 “郎君,我好想听到有人说‘皇后懿旨’?” 新平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不过她成亲早,孩子都三岁了。 她一脸的单蠢,看向杨驸马的眼睛都仿佛能够拉丝。 “嗯!” 杨驸马随意地应了一声,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应验了。 “捉拿大理寺问罪?” 杨驸马先是又惊又怒,好好的,为什么要捉拿与他? 还要问罪? 难道是最近自己偷卖公主嫁妆、并打着公主旗号在京郊强买良田等事宜都被人发现了? 还是自己打骂公主,虐待女儿的行径,被人告了黑状? 亦或是…… 杨驸马卖力地想着,他猜测了无数可能,唯独没有怀疑新平! 怀疑她做什么? 一个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蠢货。 为了他,什么皇家贵女的尊荣,什么生而为人的自尊,她统统都不要。 就连亲生女儿,她也照样能够舍弃! 杨驸马敢打赌,就算自己亲手杀了新平,这个蠢女人也不会心生怨恨。 没有怨恨,又岂会“报复”? “公主,救我!救我啊!” “你是知道我的,我、我肯定是被人诬告了,我冤枉啊!” 杨驸马再也不顾他的世家典范,声嘶力竭地喊着。 杨驸马很清楚,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新平。 如果新平不管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似新平这种不受宠的庶出公主,为了救他,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杨驸马就不管了。 “郎君!郎君!” 新平全然没有公主的做派,像个失去主心骨的小女人般,哭哭啼啼、悲悲切切! 杨驸马:…… 以前觉得新平不像个公主是件好事,因为好糊弄啊。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软弱如新平,真是让人头疼。 她是公主啊! 是君! 她若是死命护着驸马,那些官兵岂敢放肆? 结果呢,新平只是捂着脸啜泣,任由他被一群粗鄙的兵汉冲上来,五花大绑,推推搡搡。 斯文扫地啊! 狼狈如杨驸马,根本无法保持他的世家风仪。 “带走!” “抄!” 如意干脆利索地下达命令。 不多时,众娘子兵便冲进了公主府的各处院落。 本该是公主居住的正院里,驸马小妾穿着逾制的服侍舒适惬意。 本该是公主陪嫁的御赐之物,也被小妾、婆婆、妯娌等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最最跌破所有人三观的是,堂堂公主之女,杨家的嫡长女杨一,竟被小妾关到了柴房里。 已经七天了,每天只给一碗水、一个豆饼,三岁的孩子,直接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如意作为见多识广的娘子兵统领,觉得自己的心性已经在军营里、战场上磨炼得坚硬如铁。 可看到那可怜的小女娃,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稚子无辜啊! 新平为了她的爱情,怎么作践自己,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自作自受,是活该! 孩子呢? 她却没得选,不能选择靠谱的父母,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却要承受不该承受的苦难。 “该死!贱男人该死!自甘下贱的女人更该死!” 抱起那个轻飘飘的小家伙,如意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直接痛骂起来。 “……如意统领,您穿着铠甲不方便,还是、还是我来抱着这孩子吧。” 赫连嫣的脸上也都是同情、怜悯,以及隐隐的触动。 说实话,在看到新平与杨驸马“抱头痛哭”、“生离死别”的时候,她还没有觉得什么。 新平是京中出了名的“痴心人”,她与杨驸马的“爱情故事”,在权贵圈儿也不是秘密。 同样为爱痴狂的赫连嫣,还曾经生出过羡慕的情绪。 但,当她看到杨驸马惊惧不已地被拖走,新平却还只是哀哀哭泣的时候,赫连嫣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紧接着,她又发现驸马居然还有小妾,小妾还穿戴着公主的服饰,赫连嫣就有些疑惑了—— 他们不是真爱嘛? 为什么两人之间还有第三者? 再随后,赫连嫣看到了被关在柴房里、几乎要被折磨死的小女孩儿,整个人都仿佛受到了冲击。 新平和杨驸马那么相爱,他们两人的孩子,就是爱情的结晶啊。 可、可这对夫妇,却把孩子当成猫儿狗儿般作践。 他们之间,真的有“爱”这种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