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
姜姜双腿一软,扑到岸边,看着几十米深的水面上有人影忙碌,沉沉浮浮,橙黄点点,都是搜救人员。
江水不像海水涨潮落潮那么明显,看似平静的水面实则暗流涌动。
“盛斐。”她朝着水面呼嚎。
“盛斐。”方糖也跟着大喊。
没有回声,声音很快消散。姜姜和方糖又接着喊了很多声。
今天这个时间段正是涨潮的时候,但水面依然离岸几十米深,即便有人在岸上喊,水里的人都听不到。
“不行,得尽快找到他们。再过一段时间就落潮了,落潮会把他们卷进长江里,到时候更加难救。”姜姜沿着岸边一边跑一边喊。
方糖不太懂这个,听得一愣一愣,但她一直留意着姜姜的安全。
“小心。”千钧一发,方糖眼疾手快地拉住姜姜,她脚下一滑,差点扑进一推杂乱的钢筋里。
惊魂甫定,方糖盯着她的眼睛,气愤道:“姜姜,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出事。”
姜姜此时脑子很乱,表情木讷,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对外界的反应都比较迟钝,“出什么事儿?”
“脑子会被钢筋扎穿啊。”
“哦。”姜姜哦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会死,你知道吗?”方糖暴躁大吼,“脑浆迸裂,七窍流血。死的会很丑。”
姜姜愣了片刻立马要跑。
“姜姜。”方糖一把拉住她,紧紧地抱着,哭着道:“姜姜,你清醒点,清醒点,好吗?”
“盛斐水性那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他每年夏天都会从江里救起几个人,他肯定会没事的,这次也一样。”
“咱们回去把鞋子换了,好吗?”她近乎哀求。
姜姜没有说话,她心中除了想找到盛斐之外,其他什么时候都不想管,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我不回去,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继续找他。”姜姜六神无主,大吼大叫,死命扒拉方糖圈住她的双臂。
“他肯定还等着我们去救他。”
“他能救很多人,但不一定能救自己。”
“现在江里的水那么冷。”
姜姜疯狂地挣开方糖的桎梏,沿着江边堤岸呼喊着盛斐的名字。
方糖眼中满是不忍,气得跺脚,又立马跟上。
江边滩涂,很多人在找人。水性好的人,已经下水救人。又一个人钻出水面,挥舞着没找到人的手势。
江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水面的一小点,下面都是几十米几百米的深水,水里的空间,比陆地大得多。
周围的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听说最高层都被惊动了。”
“船厂这次要倒大霉。”
“肯定要闹,赔偿肯定少不了。”有人只关心赔偿多少,家属闹不闹事。对此津津乐道。
“那两个孩子救上来了吗?”
“还没。”
“听说有个是老板家的儿子。”
紧接着一阵唏嘘,“盛正国这趟也是倒霉。”
“谁让他坏事干尽。报应到他家儿子身上了呱。”
“声音小点,别被旁人听到。”
“听到又怎样。”那人嘴硬,但终是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周遭议论纷沓而来,姜姜僵着身子听着。
天黑后,下起了雨,起初是小雨点,后来变成大暴雨,加剧了救援难度。
眼看希望一点一点渺茫,姜姜再也绷不住了。毛绒拖鞋浸满雨水,很重很重,也很滑。好几次玻璃碎片戳伤了脚。
十五岁的她,除了等待救援,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那么渺小,那么无能为力。姜姜热泪滚滚留下,无助地捶打地面。
方糖默默地在陪着她。
后来,方糖也被她妈妈贾桂珍拉走。
临走前,方糖把球鞋换给了她,换上湿漉漉的毛绒拖鞋。
刚一沾脚,毛绒拖鞋泡足了水,真的很冷。
她突然意识到四月初的江水真的很冷,刚进入春天而已。姜姜说的对,盛斐也可能会冷。冰冷刺骨的春江水会要了他的命。
方糖离开了,江边只剩下她一个人。又冷又饿,她踉跄着向前走去,脚下一滑,差点从坡上滚下去,幸好有个人拉住了她。
“姜姜。”
大雨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姜姜惊喜抬头。看到的却是赵凯,而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人,眼中瞬间涌上失望。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赵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是来给你送雨衣的。”
“这是雨衣,这是雨靴。”
他从雨衣下面拿出一双干爽的红色女士雨靴,张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