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陈妤安在睿王府昏迷不醒,萧宁韵便十分自责。长风把她送到宫外时,她迟迟不肯回去,一直坐在轿撵里,两人就这样在宫外待着。
眼看太阳要下山,长风便提醒她“公主,再不进去就要落锁了。”
萧宁韵看了看她的包袱,心里想着:这些是给容妃娘娘的,这些给宸妃娘娘,这个给砚儿……
听到长风的声音后有些不耐烦“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不舍的看了看手里留给自己的面人,咬咬牙叫来了长风,然后递给长风一块玉和这个面人。
“长风,这块儿玉是给你的。面人…给陈姑娘”
长风低头拱手“公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快收下!这是命令。”长风接了。然后萧宁韵慢慢把面人递到长风面前,满是不舍“这个,让四哥给陈姑娘。”
长风伸手去接,萧宁韵却不松手。
“公主,不然我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给殿下?”
“不,不行,给你…”说完这话后就朝宫门走去,省的自己再后悔。
萧祁替陈妤安拢了拢氅衣,他对陈妤安总是这样细致。
“伤口还没好,别吹了风。今日的事…我听说了。”
听到这话,陈妤安只觉得自责,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若哥哥不是陈家人,父亲也没有…,那他是不是,早就能与婉姐姐成亲了。”
“不是。”萧祁温声回答。
“若怀信不是陈家人,不在许都。那他或许就不会与林姑娘相识。”
见陈妤安抬头后又接着说道“而且,怀信一直相信陈将军,他从未觉得陈将军那件事扰乱了他的生活。”
“真的?”陈妤安眼眸亮了,她怕陈靖给陈暮带来伤害。
“嗯。陈将军当初戍守边疆,抵御外敌,多年都未曾归来,才使氐羌不再来犯,使我大渊子民能够阖家欢乐。这样的将军,说他叛国,我也不信。”
这件事往往不被人提起,就算被提起也只是寥寥带过,要么就是对陈靖的辱骂。陈妤安用牙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忍了这么多年的她在这一刻终于能释放一下,便由着眼泪往下掉。
萧祁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寂静漆黑的夜里,两人就这样互相靠在一起。
哭泣逐渐变成了小声啜泣,陈妤安慢慢地停下来,用手擦拭着脸。她皮肤白嫩,哭过之后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原本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可爱娇俏,惹人疼爱。
“所以十年前,父亲下狱,我被抓的时候你救了我,是因为你也觉得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祁沉默片刻,说出了答案。
“嗯,十年前我看你着实可怜,便帮你躲过官兵,藏在我的府邸,后来把你交给赵钦。”
“十年前你便住在了宫外?”陈妤安听荀珩说过,萧嵛下令不得让他进宫,所以萧祁很早的时候便住在了宫外,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所以说出这话后她便有些后悔。
“嗯。”萧祁点头,看着陈妤安纠结的模样,浅笑一声“不问问我为什么?”
原本陈妤安不想提起萧祁的伤心事,可没想到萧祁会主动说,她便接着萧祁的话问道“为什么?”
萧祁失声笑了起来“哈哈,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听。”
“……”陈妤安。
“好了,不逗你了。我被责令出宫全是我咎由自取。”萧祁深吸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你知道孝德皇后吗?”
“我听说她的死…”陈妤安没有说下去。
“与我有关。先太子萧晋是我二哥,他是孝德皇后的第二个儿子。”
“第二个?”陈妤安从未听说过孝德皇后有其他子女。
“嗯,在王府的时候,我原本有个大哥,是孝德皇后所出,可是后来夭折了。
“父皇即位后,封郭氏为皇后,二哥为太子。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落了水,二哥去救我。”萧祁停了下来,攥紧手,不敢说下去。
“不想说就别说了。”
萧祁眉头紧皱,满是愁绪“二哥来救我,我上了岸,可他却没有从水里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陈妤安说道。
“若不是我,二哥也不会死,孝德皇后更不会抑郁而终,所以这一切本就是我错了。”萧祁喃喃说道。
“从前我总是对父皇不满,为我母妃感到不公。在王府的时候,孝德皇后嚣张跋扈,欺负我母妃和其他人,但是父皇却对她处处偏袒,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可进了宫之后,她便收敛了这些专横。逐渐成为别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国母。虽说父皇后宫的人越来越多,父皇却也始终只偏向她一人。可我竟觉得她可怜。”
萧祁放松攥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