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开来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云栀从前没见过,她对车没研究,但有眼力见,一看这车品相肯定是百万起步,绝对不是现在的许惟能开得起的,十有八九是蹭朋友的。
打开副驾驶门,云栀把羽绒服脱下来垫在座位上。
许惟刚坐上驾驶座,瞥见她的动作,不解问道,“干什么?”
云栀老老实实答,“一看就不是你的车,弄脏了给人添麻烦。”
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惟:“那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云栀依旧我行我素,把全身衣裤都拧过一道才坐上去。
羽绒服是专门贡献来给她取暖用的,不是用来保护坐垫的。
自己的衣服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许惟非常不满意,揪着羽绒服一角用力往外扯。
云栀边往回拽羽绒服边叫唤,“你别扯!”
“到时候我开去洗了就是,你把衣服穿上。”
“都湿了。”
许惟看一眼,这借口找得难以反驳,拗不过她,只好松手。
有这功夫,还不如节约来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云栀动动上半身,总算是缓过来了,她系好安全带,见许惟手搭在方向盘上,始终不发动车子,脸色晦暗不明。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多少能摸到点儿他的脾性,这会儿正在生闷气呢,想发作又强行忍着。
云栀不说话,等他自己开口。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许惟忍无可忍,偏过脸来,牢牢盯着云栀。
“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不通就别想了,世上想不通的事多了去了。”
云栀搓着手指目视前方,就是不看他。
“来,把脸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云栀无奈,扭过头,顶着一副无辜的小眼神望着他,“我发誓,以后她就算说请我吃龙肉我都不去了。”
许惟气乐了,“你去赴约是为一口吃的?怎么样,好吃吗?她家厨师的手艺好吗?”
话题扯着扯着就有味儿了,要不是语气听起来含着十二分的刻薄,云栀就真相信他是真的对中午她吃了什么好奇了。
云栀抿出一抹勉强的笑,“不怎么样,我都没吃饱,你先开车,行吗?”
气焰被浇下一半,许惟发动车子,决定回家再慢慢掰扯。
云栀撇过头,对着后视镜偷偷吐了口气,然而,许惟只安静了十分钟,边观察路况边奚落她,“吃一堑长一智,她就是个疯子,约你能有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
“什么?”
“她是个疯子。”
过于诚挚的语气让许惟哑住了,原本想她要拒不认错,就要多教育两句。这样懂事,谈话反倒进行不下去了。
又听她说,“我摸到点门道。”
遇上红灯,车停在斑马线前,许惟扭头看她,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往她领口里钻。他连续在纸巾盒里抽了七八张纸递给她,“什么门道?把头发擦擦。”
云栀接过来,歪着头,边擦脖颈边说,“消除恐惧的唯一办法,是让害怕的事早点儿发生。之前不是怕她吗?她发这么一顿疯,我反而不怕了。”
卫生纸全被沾湿,没处丢,她紧紧握在手里。
“下次,我一定不会给她把我锁起来的机会。”
语气郑重,仿佛在读入党宣言。
在红灯进入倒数计时的最后一秒,许惟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嘴角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来到端午假期第一天,那一天是端午正节,家家都在包粽子,云栀却窝沙发上编手绳。五色细绳在她手里活络得拧过来搭过去,一上午时间她就在编这玩意儿,加上手上那条,她总共编了三条。
许惟拿着杯子冲速溶咖啡时,她唤住他,“许惟,你过来!”
许惟迟疑着,迟迟不肯上前,“那东西,不会是要给我戴吧?”
云栀举起刚编好的五彩绳,冲他摇了摇,“应个节嘛!五彩绳寓意迎吉纳福求安康,能给你带来吉祥好运。”
许惟从不信这些东西,“都是哄人的。”
“试试嘛!把手伸过来。”
许惟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五彩绳,眼神无比嫌弃。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
尽管不情愿,他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云栀把五彩绳戴到他手腕上,调整了下松紧度。
“好了,今天一天都不能取。”
许惟缩回手,瞥见桌上并排的两条五彩绳,一条云栀自用,剩下一条又是给谁的?
他没明着问,试探道,“你一个人要戴两根吗?左手右手各一根?”
云栀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