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
卜茁的视线如同刚才探出脑袋的折杪,来来回回在这两人身上转了好几圈。
心中暗自感慨,要不是因为人在外面,需要保持起码的淑女姿态,估计早就已经扭打在一起,互相扯着对方的一头长发不松手了。
她难得缺德地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居然还觉得有点意思。
只是折杪现在显然在气头上,作为对方这么多年的至交密友,卜茁首先要做的,还是安抚好折杪的情绪,免得真闹起来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折杪也得为了这次出头受不必要的委屈。
她伸手拍了拍折杪的背,顺了顺刺猬一样的毛,这才慢慢让折杪的理智回笼。
白艺眼看着卜茁和折杪对她的态度都冷淡了下来,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自找没趣,她环顾四周,找到了前台的位置,干脆去和陈析聊报班事宜去了。
这堵非得给她们添不可,卜茁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从心底生出了一些无力来。
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刚才折杪给她倒的茶水里,温暖湿润的热气很迅速地铺满了她的脸,茶香味扑鼻。
向来行事匆匆的卜茁很少有闲下来品茶的机会,大部分时候。
她的杯子里装的都是凉白开,也就是折杪偶尔附庸风雅,要从她哥的茶罐里匀出两份来,自顾自地朝杯子里加,久而久之,卜茁就算喝不明白名贵的茶叶,也能分辨一点香气了。
就比如现在,卜茁明显能闻出来,刚才折杪故意大声阴阳怪气的“绿茶”,似乎和杯子里的茶沾不上关系。
她不动声色地凑到折杪身边,小声地和对方咬耳朵:“这是?”
“好茶,”折杪倒是一点不收敛,巴不得站在那边心怀鬼胎交报名费的人能听见这番话,赶紧打退堂鼓走人,“我表哥才不喝绿茶,这都是他买的上好普洱,据说可贵了,他老藏着不让我碰,这回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呢。”
这番话切切实实应证了什么叫做槽多无口,卜茁看了看被晾凉了的茶汤,又看看志得意满的折杪的脸,好半晌才给她比了个拇指:“可以,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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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纵然折杪的反感和阴阳怪气都被她故意拉满了,白艺也没有要就地退缩的意思。
她还是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交了学费,成为了他们这间小画室里的新学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卜茁甚至有些佩服对方这样的心理素质,因为这都是她目前并不能坦坦荡荡具备的东西。
陈析在得知了这三个人之间的摩擦之后相当善解人意,并没有勉强卜茁来带白艺,而是提前找来了之前面试的另一名助教,正好也分担了大部分画室的压力。
毕竟陈析自己就忙得够呛,若尘愚那个性格更是不可能说动。
估计陈析开口提一个字,若尘愚都会使用滚字诀让他打道回府。
至于白艺为什么要来学画画,那都是折杪在气消了之后专门找当事人八卦问出来的。比起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言,显然是吃瓜的乐趣占了上风。
据白艺自己的话说,似乎是为了个什么倒霉的手绘报刊活动,不得不通过课外补课,维持自己一向完美的形象。
听得卜茁在心里暗自吐槽,后面的话绝对是你自己加的。
活动内容卜茁倒是听说过,公告发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周末,大部分学生都在外面旅游当特种兵呢,没几个人看班群消息,报名人数寥寥无几。
看着精心策划的活动反响平平,负责的老师大手一挥,干脆推迟到了下个学期,并为了凑人数,专门点了几个学生来当壮丁。
这么看来,白艺就是那精挑细选的几个倒霉蛋之一啊。
不过本人看上去倒是没觉得这是个苦差事,大美女秀发一甩,满不在乎道:“长得漂亮就是有这样那样的风险,在人群中很容易被老师一眼相中的。”
她心态放得宽,要想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还得是靠技多不压身,因此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手绘报刊活动,白艺的目标也依旧是做到最好。
为此,她不惜牺牲自己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花费金钱和精力,专门到画室培养自己的艺术天赋。
卜茁坐在角落里,看着满身都洋溢着自信的白艺,微微叹了口气。
白艺的脸正好转了过来,视线在卜茁低着头的身影上轻飘飘地扫过,随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报名,而不带家属呢?”
话里的“家属”指的是谁,显然不言而喻。
折杪眉头一跳,吃瓜这么多年来的直觉告诉她这女的接下来的话必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就想一巴掌拍上去让她住嘴,物理停止话题继续。
可说话到底比动作更快一步,白艺自问自答般的答案还是钻进了在场两人的耳朵里。
“当然是因为这里有他讨厌的人啦,他才不想来找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