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这微小的消耗一直在逐步累积。
——直到那最后一根稻草情落下。
时幸垂在身侧的手终于颤抖起。
旁边的俞母再次恍然开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宋澜沉默地摇摇头。
俞母低头再次向那张表格,她拿着笔的手不停颤抖,半天却始终落不下去。
“我,我签字,”俞母低喃喃道,“我必须得签.........”
一向以强人示人的俞母音中控制不住地带上许哭腔。
“但是小笙万一出什么意外,我........”她有仓皇地抬起头,“剖宫产真的不行吗?”
宋澜的音中带上许焦急:“俞笙现在基本也是清醒的状态,他也选择顺产。”
“现在我们需你们签字尽快将他推进产房,不能再.........”
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轻轻从俞母手中将表格抽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生产时配偶的签字权是最高优先级。”时幸将表格塞到宋澜手中。
宋澜有怔愣地抬起头。
时幸眼中不知何时布满红血丝,但音依旧平静异常:“他既然自己选择顺产,就一不会有事。”
“我尊重俞笙的一切选择。”
宋澜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什么,迅速转身重新走进手术室。
·
接下的时间时幸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他清晰地记得医院时钟的每一“滴答”,却记不清宋澜从那个手术室内出多少次。
后他才知道,那一晚俞笙被下三次病危通知。
产中子宫收缩乏、大出血先兆、脏供血不足..........
时幸听不懂这专业词汇后面代表的各种风险,但他知道,每一次都代表他差点就失去俞笙。
直到天光乍破,手术室顶那亮的人慌的灯才骤然熄灭。
宋澜满脸疲倦地走出。
“有惊险。”
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慢慢走到时幸面前:“是个男孩,很健康。”
宋澜神情揶揄:“你们可以开始想孩子的名字,我猜你们肯还没得及吧?”
他抬手似乎想将孩子送到时幸怀里,但时幸却依旧盯着手术室的门,哑开口:“他呢?”
宋澜抬起头,他刚想说什么,便听到时幸的音逐渐着急起。
“俞笙为什么还不出,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澜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时幸的话:“我说你刚才那么冷静,怎么现在开始犯迷糊啊?”
“俞笙刚生完孩子差点虚脱,你不能指望人现在直接活蹦乱跳地走出吧。”
宋澜此时神也放松下,回归以前的毒舌属性。
“还在产房继续观察两个小时,等完全稳就能出。”
时幸骤然松一口气。
“........好。”
他闭闭眼,终于转头向宋澜:“谢谢。”
宋澜瞥他一眼。忽然将手一抬。
“你到底接不接。”
他假意没好气地开口:“你知道你儿子有多沉吗?你是不想一个抱就直说,旁边有的是人想抱。”
宋澜一边说一边往旁边扫一眼。
夏曲神情满是兴奋,微醺已经搓着手想上前,而一向冷静的南岸苍青,此时神情间也浮现出一抹激动。
时幸顿顿,到底伸出手将宋澜手中的小孩接过。
孩子还没有睁眼,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襁褓中,温温软软的。
宋澜抱起双臂,语气间也难得带上许调侃:“你可是一个抱的啊,听说孩子的性格会更像一个抱他的人,时队长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时幸的神情有发愣,他着手里的孩子半晌,忽然低开口:“他.........好小。”
宋澜差点被时幸的反应给逗乐:“这就是你的感想?”
时幸终于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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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也好,”他神情终于缓下,轻开口,“到时候稳重,能我一样保护他。”
宋澜满脸着“我只是路边的一条狗,却莫名被踹一脚”。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