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关掉的话就没那么累了。”
“觉也不睡,你还想关掉?”
“睡不着呀。”
库洛洛又叹气:“在荒岛上还睡不着?还是很吵?”
“就是睡不着呀。”
“那你休息的时候在做什么?发呆?”
“练琴。”
一路上,未寻都会花很多时间练习演奏各种各样的乐器,从她漫长的练习中,库洛洛认识了很多之前不了解的乐器。
听到这个回答,库洛洛问:“这叫休息?”
“叫呀,那种状态比较容易放空,手自己动着,脑袋慢慢就能空一些了。”
“不能强制入睡?你那种针能强制刺激人恢复意识,也能反向用吧。”
“要保持清醒呀,那个时候要是失去意识的话,可能会被控制的,我没有被他们控制的理由。”
那个时候,指未寻与登托拉家的强制关联还没有失效的时候。未寻认为那时候必须保持神智清醒,不然可能会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被登托拉家的人找到,又被控制起来。因此那段时间,她一直在保持离与登托拉家相关的事物足够远的距离,一直在保持神智的清醒,也一直没有去使用自己的“气”,而是借用别的生物的能量。
她认为这三样是能阻隔那种强制关联的有效方法,她也曾经把这三种方法告诉库洛洛,库洛洛并没有采取同样的方式。旅团的人不会选择保持距离,更不会不使用“气”,始终保持清醒,他们也做不到。
因此,只要在两百公里的范围内,只要库洛洛一使用“气”,借由他身上的念字,登托拉家的人就能定位他的位置。因此,蜘蛛们的行踪一直都处在登托拉家的监控之中。
所以他们追踪登托拉家族成员的行动时,一直都被登托拉家暗中追踪着,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登托拉家族还派出了,拥有专门针对盗贼的念能力的能力者来对付他们。那时的旅团被针对得很彻底,这依旧是蜘蛛的行事作风的问题,蜘蛛们行事肆无忌惮,也不在乎自身的生死,无所谓有没有被人针对。与其畏畏缩缩苟且偷生,不如痛痛快快一战而亡。
人的性格,自始自终都在影响着其行为。
听未寻提到那时可能会被控制的问题,库洛洛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了。那个时候,飞艇坠毁到了荒岛上后,库洛洛已经觉察到被定位追踪的问题了。当时他选择使用“还原”能力来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后来的结果也给了他所有问题都被“还原”能力解决了的假象,让他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之前在深谷里面,她提过那种强制关联失效的问题。她已经确定她身上那种强制关联失效了,他自己身上的关联自然也失效了。这个曾经困扰旅团许多成员很久、给旅团造成很大麻烦的问题,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消解了。
“那现在呢,为什么还不能强制入睡?”
“保持清醒的针扎多了,能昏睡的针不起作用了。”
听到这话,库洛洛很无奈,问:“你到底扎了多少回那种保持清醒的针?”
那种针的滋味,库洛洛只领教过一次,只是那么一次就足够令他终身难忘了。能多到已经不起作用了的程度,可不是扎十次八次就能达到的。
“有点多。”
库洛洛叹气,她宁愿一次次扎自己,以此保持清醒状态,阻断那种强制关联,也不愿意去找登托拉家的人去纠缠。
“以后不要再那么做了。”
“关联已经失效了,不用再那么做了呀。”
库洛洛敲了她一下,说:“我是说不管有没有关联,都不要再那么做了。再遇到这种事,告诉我,我会解决的。”
“我能处理的呀。”
“你那叫处理吗?”
“不叫处理叫什么呢?”
“那叫犯傻,做傻事。不要总是冲着自己去,谁给你制造问题,该被解决的是那个问题和制造问题的人,不是你。不想和给你制造问题的人扯上关系,就告诉我,知道吗?”
“遇上点事就告状,不行的。”
闻言,库洛洛又敲了她一下,说:“别什么程度都定义成‘一点’,什么都只是‘有点’,那什么才能算‘很多’‘很严重’‘很糟糕’?像登托拉家那种事能算‘一点’吗?”
点头。
“你点头,是答应了,还是觉得算一点?”
“算一点。”
库洛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平静,直接沟通无效,就采取其他方式,不要生气,跟呆瓜生气是没结果的。
雨点愈加密集,遮雨棚上淌下来的雨水已经在岩石的凹处聚集了很大一滩水了。
库洛洛把注意力转到那滩水上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未寻也去看那滩水,两人都看着那滩水。
灯光映照在水上,跃动着细碎晶莹的光。雨滴一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