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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射这边的场地，参与这项项目的小姐们围观了投壶的全过程，这下一片死寂。
唯有不懂事的幼年小姐悄悄地拉拉姐姐的衣角，疑惑道：“姐姐，怎么这个吴小姐投得这么好才第二呀？”
“笨妹妹，投壶的算分复杂着呢，不然要司射干什么？刚刚那吴小姐已然犯规啦，自然不能和金垣公主同分。”
远处比试“乐”的场地，二姐刚刚弹完了每年必弹的《秋风词》，弱柳扶风地走下高台，眼睛里始终瞟向东边公子哥儿们的场地。
她年年都选“乐”，为的就是这高台和音乐，期盼着能飘向山的对面。
二姐正沉浸在完美的演奏中，冷不防地就听见司射的宣读“第二甲，吴念娇——”
什么？五妹妹她……竟然拿了第二！竟真有人如此好运，痴傻的时候都能如此顺遂？
联想到念娇多次逃脱她的谋划，二姐不由担心起这次春灿宴的计划……
二姐手心攥紧，抿了抿唇，不，这次绝对要成功！
同样感到心灵震撼的还有在“数”场地的念妙。念妙听到周围的声音皆是谈论念娇的，不由地也往“射”那边看去，只见站在金垣公主边上的念娇像美玉一样被众人欣赏，她此时倒像块丑陋普通的石头了，一瞬间觉得耳朵里十分嘈杂。
她看不起的念娇，竟然越来越出色了……
念妙恶念顿生，大步流星地往射的场地走去，拉起念姚就想离开这里，五妹妹痴傻，没有她俩，就让她在人群中出丑吧！
“哎，还没结束呢！拉我干嘛！”念姚大叫。
虽然念姚一向喜欢比东比西，但这次在春灿宴上见识了许多她一辈子都追不上的人，还常常被投以“土包子”的眼神，生出了自卑的心态。反倒是念娇出的风采让她沾到了同为吴府的小姐的甜头，似乎也一起熠熠生辉，十分兴奋。
“回去坐了！丢不丢人！”念妙不觉间加大了手中的力气，精心挑染的花汁红指甲将念姚雪白的手腕硬是抓出红痕来。
金垣公主自然也听见了周遭的议论。她与念娇目光相交，道：“你就是吴念娇？”
听到了和上辈子第一次见金垣公主时一模一样的话，念娇如听到炸雷响在耳畔。
金垣公主见念娇看到自己呆住的模样，心中松懈了一口气，看来不过是运气很好的普通人家小姐罢了，见到公主还是会紧张得忘记应答。
“我见你可爱得紧，十分喜欢，这第一甲的攒珠凤金钗我便赏你了。”金垣公主随意地将手里的金钗递给念娇。
念娇记得这个语气，金垣公主根本不在乎，“投壶不过是游戏，开心便好”。
“不过，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金垣公主似乎是在和念娇开玩笑，但是眼神早已越过念娇，落在远远的被众贵妇小姐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的玖城公主身上，“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听着金垣公主温柔语气下掩盖的冷若冰霜，念娇心跳加速，金垣公主还是那个金垣公主。骄傲，冷血，只不过如今，羽翼未丰，幼虎不食人，不代表永远不食人。
没过多久，各个项目都比出了佼佼者。
远处看台上的夫人纷纷添了彩头，给这些小姐们打赏。
念娇更是收到了裘夫人让人送来的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
上回收了裘夫人的玉佩，这次又收她的金镯，念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巴结裘夫人的命妇们打趣道：“裘夫人真是大方，我给自家儿媳妇打的镯子都没这个瓷实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皆知裘夫人有三个儿子，莫不是真想聘了这傻女做媳妇儿？不然说不通呀……
裘夫人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笑道：“倒是确有给我家小辈聘下娇娇的打算。但是我家那三个是没缘分咯。”
“原来如此……”
“此女有福……”
回程的时候，吴府的马车一片安静。
只有念姚一脸喜气洋洋，道：“五妹妹，给我看看你赢的彩头？说不定戴在我头上更好看呢。”
说着，念姚摊开手就要来拿。
吴念娇乐得把那烫手的攒珠凤金钗送给别人，她可不想拿金垣公主的东西。
不等念姚来抢，念娇主动地将这金钗插到了念姚头上，眸子里一片纯真，拍手笑道：“好看！好看！”
念姚在春灿宴上一直被嫌弃没教养，此刻在念娇的称赞中惊喜地道：“我好看吗？五妹妹，我真的好看吗？”
念娇看了看她遗传自周姨娘的好相貌，确实不假。
念姚心思单纯，之前一直把吴念娇当对手，不断贬低争抢，现在一听她的称赞又觉得念娇千好万好。
尤其比外面那些用鼻孔看人的小姐们好。
“烦死了！”念妙喝道，“一路上叽叽喳喳，把姐姐们都吵烦了。”
“你少引火！自己丑看不得别人美！大姐二姐哪有烦我？”
坐在另一边的大姐脸露尴尬之色，而二姐似乎在走神，把玩着腰间的绿色香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