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吩咐,敢不从命?”
“张嬷嬷不是说没食材吗?这猪肘和牛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魏如鹤鄙夷道:“那老妇将东西藏起来了,还以为我翻不到。”
念娇一笑:“那是,怎敌得过魏世子像老鼠一般翻找食物的身手。”
魏如鹤佯怒,伸手呵痒,道:“老鼠一般的身手,是这样吗?”
念娇左躲右闪,实在拗不过他,连连讨饶。
玩笑了一会儿,魏如鹤正色道:“今日朝堂上,你父亲参了十皇子一本。”
念娇皱眉:“爹爹不像这种乐于出头的人。”
“他定是受了什么好处或是威胁。”
念娇和他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爹爹参十皇子,拿好处的是七皇子。”
魏如鹤爱她思绪灵敏:“不过,近日七皇子整日住在宫里,可没有与吴老爷见面。”
念娇略一思索,迟疑道:“那么,连接七皇子和爹爹的,是念妙?”
自从念娇出嫁后,她俩便没再见过。看来,念妙现在一心向着七皇子,娘家成了她的砝码。
念娇心下淡淡。
自从姨娘和弟弟都撒手人寰后,吴府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她知道未来十皇子将荣登大宝,但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纠正吴家站队七皇子的行为。
魏如鹤看着念娇神思的眼睛,问道:“需要我提醒你爹爹吗?”
“不用。”念娇释然,冷言冷语道,“到时候吴家覆灭的时候,保他们性命就是了。他们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
念娇止住了口。
魏如鹤眼皮微动,漫不经心地说:“你姨娘那件事,我派人见了常太医。”
念娇向他看去。
魏如鹤垂眸:“那日,常太医被七皇子的姬妾请走了。这个姬妾,是你四姐。”
念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魏如鹤见念娇脸色木然,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
念娇如一根木头一般,并没有反抗。
她心里有只绝望的野兽在嚎叫,似乎在连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真的是你们母女,为什么不放过我!
魏如鹤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仿佛在哄当初的傻女娇娇,低声道:“娇娇不怕……”
念娇回过神来,挣开他的怀抱,默然不语。
魏如鹤也不着恼,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吊坠,挂在了念娇的脖子上。
念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吊坠一看,发现是一柄小小的桃木剑。
“祛灾纳福。”魏如鹤怕念娇不收,忐忑地解释道。
念娇盯着桃木剑看了很久。
上辈子是个金佛……
“怎么不用金佛了?”想起那个后来挂在金垣公主颈间,后来被投入水中的金佛,念娇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冲了很多。
魏如鹤一愣。他知道念娇所说的金佛是什么,但他得装不知道。
魏如鹤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佛不佛的?不灵。”
若是灵验,他的娇娇又怎么会死在湖底?
念娇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收下了。”
原来前几日他拿着木头雕刻的就是这个。不是金佛,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还是有希望改变的呢?
*
翌日,魏如鹤出门后,张嬷嬷送来午膳,依旧是一碗寡淡的白粥。
她态度散漫,嘴里还叼了根牙签,身上散发出肉味,一闻便知吃了独食。
念娇本就心情极差,冷下脸来。
“慢着?”
张嬷嬷不耐烦地回头:“夫人有什么吩咐的?”
念娇淡淡道:“去把我那箱嫁妆抬进来,今日闲着也是闲着,清点一下。”
张嬷嬷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抓着胳膊,局促道:“夫人闲着就练练字、绣绣花啊,数什么嫁妆?怪沉的。”
念娇冷笑:“你是怕我数出什么差错来吗?”
“哪能啊。”
张嬷嬷蹑手蹑脚地回到西厢房,将手腕上的龙纹手镯依依不舍地撸下,放回箱子里。
她朝着躺在榻上的小荷喝道:“死东西,整天就知道骚姿弄首勾引门口那几个。快把头上的首饰拿下来,夫人要核对嫁妆。”
小荷自顾自地对着镜子抹口脂,道:“管那个傻子干什么?你别妨碍我,我要是成了,便是这院子里头一个出去的人。”
张嬷嬷啐了一口,道:“不知羞耻。”
小荷冷笑一声:“我不知羞耻?你整天吃香喝辣让主子喝白粥就知羞耻了?要首饰是吧,拿去!”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张嬷嬷掷去。
张嬷嬷哎呦一声,气鼓鼓地放进嫁妆箱子里,抬去了念娇那儿。
念娇打开一看,那对龙纹手镯赫然在上,便知张嬷嬷放回去了。
她不动声色地拿着嫁妆单子,惊讶道:“呀,这镯子怎么在这儿啊。这可是大夫人最喜欢的镯子,也不在嫁妆清单上,想必是出嫁的时候急了些,不小心放进来的。”
“是……是吗?”张嬷嬷不认字,全然当了真,眼睛发亮。
念娇又道:“这两个翡翠戒指,好像也不在单子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