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后炮?有意义吗?”单星云十分明智。
站在一旁的江幸川没忍住轻笑出声。
“还笑?”单星云扭头瞪向江幸川。
“徒儿知错。”江幸川瞬间收回笑容,双手叠放在身前,乖巧地道歉。
单星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重新瞥了一眼倒吊的温余儿:“你看看你,把阿曣都带坏了。”
温余儿忍了……
“师父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就原谅徒儿吧。我在这小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只能数着地上的石砖度日如年啊!您看这棵树,就是因为常年动不了,现在状态越来越差,叶子都掉光了。我也就晚了一炷香的时间,真的下不为例!”
温余儿看着院子里因为自己倒吊而呈现一种倒立状态的单星云,义正言辞、言之凿凿地为自己狡辩。
单星云冷笑一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是观音菩萨不是你师父我,还有,咱们院子里没有石砖,全是土地,至于你说的那棵树,你当我没常识啊?这才初春它能长多少叶子啊?”
“……”
温余儿仍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尴尬地厚着脸皮替自己不平:“师父,您这么当面戳穿我,一点面子也不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怎么也得委婉一些吧?我可是个女孩子,脸皮薄的很!”
“呵……”单星云冷笑一声,“数你脸皮最厚。”
温余儿被单星云怼到哑口无言,那就让她亮出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温余儿努力挤了挤眼睛……
行吧,挤不出眼泪……
她赶紧幽怨地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江幸川,一脸为难:“幸川……”
单星云嘴角抽搐:翻脸比翻书还快……
温余儿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救星。只要认怂及时,她温余儿在师兄面前就是最乖的崽!
江幸川赶紧道:“师父,我今日买了一条鱼,还在厨房呢。”
温余儿赶紧接话:“对对对!师父您看都午时三刻了,咱就别耽误师兄处理鱼了啊!”
“我都气饱了!”单星云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抽了抽。
温余儿认真地让人想扇巴掌:“没关系,您饱归饱,我和师兄还没吃饭呢。”
单星云被气笑了。
江幸川趁机托着温余儿稳稳落在地上,而后直起身子弯了下唇角:“午饭加一道鱼羹?”
“要熬的浓浓的。”温余儿眼中流露出一丝傲娇。
“还要放辣子对不对?”江幸川笑着挽了挽有些宽大的衣袖,走到院子角落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
“对!”温余儿凑到了江幸川身侧,接过水瓢替对方往手上浇了浇。
“回来吃饭啦!”有几户邻居站在自家门前呼唤了两声,没一会儿,门前就跑过三两个嘻嘻哈哈的孩童。
江幸川进了厨房,单星云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温余儿似乎有些无聊,她沉默了一会儿,挪到厨房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打量起各种陌生和眼熟的药材,手上扒拉了两下后她觉得没什么意思,没过一会儿视线就被天边红彤彤的颜色吸引了注意力。
片刻,炒菜的“滋啦”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开始交织在一起,炊烟缓慢升上空中又渐渐消散。
卖菜回来的几个大叔挑着扁担路过了门前。
“听说了吗?边境安定下来了。”
“我知道,今天下山卖菜听见大家都在议论,说是之前那个什么什么营的少将军,和骠骑将军带领大批兵马夺回了阴山一带。”
“玄甲铁骑营。”
“对对对,玄甲铁骑营,哎呦,少年出英雄啊!”
温余儿揉了揉鼻子,没忍住轻笑出声。他若听见了,尾巴定要翘到天上去。
院前老树的枝杈上终于生出了些许嫩绿幼芽,一丝暖风飞舞进院子里,又被锋利的剑刃削成了两半。长剑飞旋,时间被置于剑锋之上,挥舞成日日夜夜。
背着银色长剑的青年牵着骏马漫步于街头,他停驻于街边的杂货摊,好奇地扫了几眼没见过的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
杂货摊的老板眼前一亮,搭话道:“小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这人微微一笑,声音悦耳如清流:“您好眼力啊,我是洛阳人,不过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回来看看。”
“真好啊,咱们这儿很少有像你这样好看的孩子。”
旁边卖菜的大婶接话道:“前几天也有个像你这么俊的公子,一身白衣,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到斜对面那儿去陪着妻子买胭脂,挑了好一会儿呢!”
这人微微一愣,意味悠长地眯了眯眼:“妻子?”
“是啊,卖胭脂的小桥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定居的,小夫妻都生的那般标志,绝配!”大婶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