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太后千秋佳节,永安宫里觥筹交错,话语喧阗,灯火辉煌映着纸醉金迷的富丽堂皇。
不胜酒力的静太妃醉眼朦胧,险些摔在地上,还是叫孟文手疾眼快将人搀扶起身,一路送至偏殿。
瞧见身着锦绣圆袍的王爷侧身倚在榻上,孟文垂下头身形有些颤抖,将闻蝉摆弄在榻上,这才慌不择路地逃窜出去,又将门窗合上,俱是落了锁。
许是二人在宫宴上饮得烈酒佳酿叫人吃得迷醉,闻蝉更是饱受情慾折磨,双颊潮红,腰肢乱扭,浑身上下丧失了理智,伸手四处摸索,寻那喷洒在颈间的温热气息。
整整一夜,偏殿里的这对交颈鸳鸯抵死缠绵,男人粗喘气息与娇滴滴的吟哦相和,叫人仿佛窥见无边春色。
孟文守在门外一夜无眠,直到天边泛着蟹壳青,这才失魂落魄地趿着步子去向皇后跟前的内侍总管江允福回禀。
却说韦昭仪得了皇后点拨,一早就陪着太后在园中闲逛,赏着傲霜秋菊。
行至偏殿前,韦昭仪碎步缓行,冷不丁瞧见举止可疑缩头缩尾的宫婢时,连忙抢步而出,厉声训斥,“站住,没瞧见太后娘娘在这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原本就惊惶失措,觳觫一怔的宫婢膝盖一软,跪了一地,支支吾吾不敢言。
韦昭仪眉眼间的雀跃险些就要呼之欲出,顾忌太后还在此,到底不敢太放肆,直咄咄逼问发生何事。
领头的宫婢颤颤巍巍地回话,只说瞧见偏殿里有对无媒媾/合的野鸳鸯,满地污秽,不堪入目。
恐惊扰各位贵主,宫婢这才大着胆子想要去寻能做主的几位太妃,谁成想这才一出门就遇上了太后娘娘。
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辈,太后气得够呛,也顾不上身后人的劝阻,竟是拧着帕子往偏殿去了。
黛色帷帐溅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地衣被衾留有残存的水痕,身姿曼妙的女子叫一头浓密秀发遮住了白皙肩头,她将脸埋进床褥哭得认真。
脚步声渐近,就见她倏然抬头,撞进太后幽深凤眸。
怎会是静太妃?太后猛地攥紧手里的帕子,倒吸一口气。
见来人是太后,闻蝉泪夺眼眶,哭得泣不成声,“还望娘娘给妹妹做主啊,昨夜妾身吃醉了酒,本是要回宫休憩,可碍于浑身酒气迷糊得睁不开眼,再一醒来就是在此处,被那狂徒压在榻上,糟蹋了一整夜。”
“妾身是没脸活了,这就去见先帝爷去,只是在此之前,这□□熏心的狂徒如此目无王法,理当斩首示众,以全皇家名声。”
闻蝉闭着眼呜呜咽咽哭出声来,瞧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便知昨夜是遭了多大的罪。
她抬着一双湿漉漉地泪眸,清亮泛红,更是招人怜惜,太后挥了挥手往门外去,没眼再去看那背着身,睡得死沉的狂徒。
底下人得了示意,当即上前擎住那厮,甫一才近他的身,就被人抬腿猛地蹬了出来。
“反了天了,没看见本王在睡觉吗?还敢来用强?”
瑞王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蓦地坐起身来,一抬眼就瞧见昨夜的美人,哭红了一双眼,却更显眼睛波光粼粼。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母老虎又来为难人了?瑞王来不及多想,就忙伸手替她将脸抹了一抹,“别哭了,本王不会白疼你的……”
伸手拍开他胡作非为的手,闻蝉怒目而视,“你是哪位王爷,按着辈分,可是要唤我一句庶祖母!”
她这毫无气势的嗔怒反倒像撒娇,叫人无端地想起炸毛的小狸奴,生起气来,都比她瞧着要唬人些。
听到里头的动静,太后去而复返,冷不丁瞧见自个最是宠爱的孙儿小八,意犹未尽地调戏着太妃,更是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你……你这孽障!是要气死哀家!”眼见着太后受不住打击,险些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一直杵在原地做鹌鹑的韦昭仪也吓得慌了神。
连忙将太后扶起外间坐好,韦昭仪又吩咐宫人去请皇后和卢淑妃,暗地里眼睛却是滴溜打着转。
眼下与静太妃捉/奸在床上的本该是七郎宣王才是,怎生地突然又变成了瑞王。
又说太后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些不算高明的手段耍在她面前,简直是不够看的。
见韦昭仪心虚地不敢抬头,便知自己这是被诓了进去,指望着她扬铃打鼓地大闹起来呢。
且不说这千秋节才过就撞见这样的丑事,便是这静太妃身份非比寻常,牵扯进皇家,自然是要顾及着体面。
遑论如今小八也叫这些人算计了进去,太后自然不会让她们如愿。
是以,韦昭仪派去的人还没出这偏殿,就被太后跟前的内侍客客气气地请回,说是兹事体大,唯恐传了出去有损皇家名声,要去请圣人来亲自裁决。
闻听圣人要亲至,韦昭仪只觉得天旋地转,此事今日怕是难以脱身了。
却说太后跟前的内侍去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