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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那时候也挺忙的,但还是会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听了她的话,笑着说:“好啊,等妈妈忙完这阵子就找人重新给你房间装修一下,让我们宁宁的房间跟公主的一样漂亮。”
沈岁宁等啊等,没等到江愉找人装修她的房间,却等来了家里的大战——江愉和沈蔚开始不断争吵。
家里每天都硝烟弥漫,这件事自然也就耽搁了,后来也没人再提起过。
她以为江愉早就忘记了。
事实上,如果今晚江愉不说,沈岁宁自己也忘记了她原来竟然还喜欢过这些了。
愿望是会过期的,期待落空了再被满足也不会觉得高兴。
她早就过了喜欢公主风的年纪了。
可看到江愉脸上那点久违的温柔笑意时,她的心头还是不可自控地涌上几分欢喜。
恍惚间,那个爱她的母亲好像又回来了,她好像仍旧被爱着。
这种感觉驱使着她再次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我过去?」
江愉唇角的笑意凝固了,眼神也开始闪烁:“再等等吧,再过一段时间。”
沈岁的欢喜也凝固了,抿着唇看着屏幕。
“在顾家住得还习惯吗?”她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沈岁宁木木地点了点头,不去和她讲今天发生的事,也不提自己想离开。
母女俩,一个不想说,一个不知道说什么,随便又扯了几句话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等挂了电话,沈岁宁看着彻底按下去的屏幕,才发觉江愉连自己在国外的地址都没告诉她。
方才被爱的感觉只是一个错觉。
这个认知就像一条引线,那些积压了一天的坏情绪都被引爆。
她扯了扯唇角,想让自己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眼泪却猝不及防地砸落,紧接着像是跟开了闸一般,迅速打湿了整张脸。
沈岁宁已经许久没这样哭过了。
她其实很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心情郁闷的时候画一下画,睡个觉,也就好了。
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情绪上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四方的小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想着,哭得更加厉害了。哭到头脑开始发昏,呼吸都有些困难,心脏也一阵一阵地闷痛着,她仍旧没刹住。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声响。
沈岁宁蹭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仔细听了会儿,确定声音是从门边传来的。
顾家的人都回老宅去了,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这个时候来敲房门的只有张妈,估计是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没动,想着过一会儿张妈估计就走了。
果然,敲门声停了。
她又重新趴下。
下一秒,“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沈岁宁蓦地睁大眼,诧异地回过头去。
走廊只开了昏黄的壁灯,她房里的光线却明亮,那人就站在那半明半昧的光线分割处,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手腕上还挂着一件大衣,面容沉静地看进来。
沈岁宁震惊地忘记了躲避,一双眼怔怔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不是应该在顾家老宅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衍一手搭着门把手,还未开口,眼睛已经先一步发现了沈岁宁的异常。
少女错愕的神态和红肿含泪的眼眸在明亮的光下暴/露无遗。
这是,哭过了?
突然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装作淡然地问道:“吃过了吗?”
沈岁宁愣愣地点了点头,看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时,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背过身去,飞快地抬手蹭了下自己的眼角,再扭过头去时已经换上了浅浅的笑。
视线重新对上的那刻,门边的人突然开口问道:“想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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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在顾衍的车上,沈岁宁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他出来了。
深夜的苍山,两旁高大的树木看起来森严又可怖,冬夜的寒风从开着小口的窗户灌进车内,将她的脸颊边的长发吹得凌乱。
沈岁宁伸手捋了把糊到脸颊的头发,余光瞥见驾驶座上凝神开车的人时,心跳后知后觉地乱了序。
刚才顾衍提议时,她的脑子还乱糟糟的,还未回答,他已经说换衣服吧,带你出门。
非常果断地就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而她竟也真的就跟着他出来了。
他没说带她去哪里,她对这一片也不熟。
这是沈岁宁到顾家之后第一次出门,不方便在他开车的时候打扰,她只能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猜测着会他在哪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