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哦,阿憬弟弟。”
等迷雾散去,横梁上哪还有那揩油的红衣女子。
“我刚刚听见了打斗声,发生什么了,阿憬?”
这时候,戚安娴面色焦急地踏进小厨房,看着小厨房的一片狼藉愕然。
侧对着她的贺憬转身,面上的薄怒刚散,嫣红淡淡,狭长深邃的丹凤眼眼尾有点微微的红,眸底是一片深色。
像是刚被人轻薄完恼羞成怒的模样。
贺憬肖母,生得绮丽。
戚安娴平日见过他的刻板无趣,唯独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了会儿神。
“无事,遇上歹人,恶斗了几番。”
右手的软剑无知无觉地滚入衣袖内,贺憬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那你有没有受伤?”
回过神来的戚安娴神色焦急,忙上前来,手指自然地抓上他的衣袖,像是要给他检查身子。
贺憬不动声色地轻拂开她的手,“无事。”
戚安娴眼尖,看到了左手腕包扎好的伤口,神色突然染上紧张,“你……”
男人打断她的话,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灶台上的药碗,“药已经煎好了。”
戚安娴一愣,瞬时了然,面上焦急的神色褪去,换上欣然喜意,“好,谢谢阿憬。”
说着就要去端药,才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她面带歉意地转过身来,
“阿憬,我不是把你当成那种……人,你在我心里,还是我的朋友,亲人,所以,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出事让我担心好吗?”
往日,男子听到这般话,面上会稍稍动容,抿着的嘴角总能浅浅地勾起一丝弧度,温和的声安抚她一通。
可今日,贺憬的脸上无波无澜,甚至连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都未曾动一下,只是浅浅“嗯”了一声。
有些奇怪。
戚安娴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提醒她。
“药快凉了。”
心神瞬时被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戚安娴的疑惑直接丢到了脑后,忙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放在药匣里,拎起药匣丢下一句“时间不早了,收拾好这里你就去歇下吧”离开。
待厨房里只剩下他一人,贺憬绷紧的身躯才缓缓松弛。
看着满地狼藉,脑海里闪过那女子娇艳的面庞,以及温凉的指尖拂过脸颊的触感……
他不自觉地用手覆上刚才她碰过的地方,眸底又是阴沉一片。
女子淡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心底慢慢泛起异样。
完全陌生的面孔,他没见过,之前十几年没见过,上一辈子……也没见过。
会是谁?这么大胆?
敢如此阻挠他?
他缓缓垂眸,看着渗出血迹来的左手手腕面无表情。
那药瓶是他前几日亲自按照上一世母亲私藏留下的贺家嫡传毒方,研制了三日才研制出来的无色无味缓慢缠入骨髓的剧毒,仅此一瓶。
今日被顺走,要想再动手,恐怕得以后找机会了。
眼底的暗芒渐渐沉入微眯的丹凤眼深处。
“我回来了……哎呀,怎么回事?!”
崩裂的木板被踏中的声响伴随着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贺憬,你在搞什么?!”
提着药袋子和灯笼的小厮一个头两个大,这几乎要收拾整夜的残局,简直会要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命。
别说这里是青衡教参加武林大会路途上的一座别院,还是戚家的,既然是戚家那就惯没有他人经手收拾的道理。
既要收拾,也要计较亏损,到时候若是主子问起来,还要找借口搪塞,着实是让人心焦的事情。
这股心焦带上恼怒也就让他忘记了面对贺憬时的恐惧,连名带姓喝出来。
他以为是他不在,贺憬一人耍功夫毁了厨房,毕竟这人真是武痴。
贺憬回过头来,平静的视线往他身上一落。
小厮焦灼的情绪瞬间褪了下去,张大准备再呵斥一通的嘴巴缓缓落回正常的大小。
不敢再骂了。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对方的脸色,问:“发生何事了?怎搞成这幅样子?”
贺憬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捡拾起地上凌乱的狼藉,“来了歹人。”
“啊……”
原来不是他干的。
小厮嘴巴张了张,为刚才的怒骂心虚,碍于面子,道歉却说不出来。
只能拎着纸袋子放到灶台上,转移话题:“药买回来了。”
“劳烦。”
贺憬摘下挂在腰间的钱袋子,摸出一块银裸子搁在灶台上,“今晚辛苦,这里我来收拾,去吃酒罢。”
小厮看得眼睛都直了,贺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领的是每月戚家发的月例,最多不过几贯钱,贺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