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我说过的，我对姐姐是认真的，我不会离开杨柳村，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还会再回来。”
“我知道今日奶奶逼你做选择的时候，你谁也没选。”
少年的眼中的怒意逐渐被水雾模糊下去：“我已经与奶奶说好了，待我从京都回来，她便不再阻拦我与姐姐在一起。”
顾青青不说话，也不看他。
少年松开手，捧过她的脸，让四目相对，无处可躲。
“所以……姐姐别赶我走好吗。”他语气柔软下来，哄着她：“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姐姐去潭州城，更不应让奶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你做那种决定。”
顾青青抓开他的手，他却重新将人箍进怀里，说：“李公子私下悄悄给说了，他说那日你在塾院拒绝了他，他不甘心，要与我公平竞争。”
少年情绪去得快，在她头顶轻笑：“可是现在一点也不公平了，因为我知道姐姐喜欢的是谁。”
顾青青耳垂滚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说了，我不喜欢——”
“姐姐别赌气了好吗。”顾心安打断话，忧伤地看着她。
顾青青低下头，不说话。
少年见她不答，眸子霎时暗淡下去：“是真的……不喜欢吗？”
顾青青才不会相信孟老夫人会那么容易让步，她知道顾心安是用去京都换得了暂时与自己在一起的机会。
可与其纠缠不清，还不如早断干净。
今日的雨足够将人淋清醒，她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沉默许久才点头：“嗯，就这样吧。”
顾心安不明白：“什么叫就这样？”
顾青青抬眸看他：“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跟以前一样，这里还是你家，你走了之后，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顾心安被她气笑了：“什么你是你，我是我，姐姐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模棱两可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姐姐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顾青青深吸一口气，沉声回答：“我没害怕，就是不喜欢。”
问题又被她甩回原点了，顾心安顿时气结。
“这样挺好的，我们就当之前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顾青青贴着门走到院子里，解释说：“你还是顾——”
“挺好个屁。”顾心安第一次爆了粗口，将人狠狠拽回去。
顾青青跌跌撞撞，还来不及站稳，少年已经伸手捧住她脸狠狠吻了下去，然后又快速放开，道：“姐姐说不喜欢，那这算什么！”
他亲吻的力度重，几乎堵得人喘不过气，顾青青又懵又慌。
顾心安呼吸微沉，目光锁住她，说：“那晚姐姐发高烧，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姐姐早晨醒来偷偷亲了我，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
“……”顾青青攥着衣角，惊疑地抬眸看他，“你知……知道？”
“当然知道。”
“不只是那一次，还有后来的无数次。”他蹙着眉，眼尾泛着红意。
“那么多回，姐姐都未曾拒绝我的靠近，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敢承认喜欢我？”
“难道只是在消遣我吗？”少年压低眸，像是要把她看进骨子里，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没出息，论性格才华我不如李公子，论家世身份我也赶不上林公子，我知道空凭一张，根本没资格要求姐姐选择我。”
顾青青摇头：“不是的……”
泪水在少年眼眶里打转，他紧紧攥着拳，强忍着说：“可我是真心的，即便知道自己配不上，还是不甘心地想要争取一把。”
少年抚摸她的发丝：“我不知道奶奶今日究竟给我姐姐说了什么，让姐姐这么决绝的想要赶我走。”
“但我想告诉姐姐的是，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妥协，他们代表不了我。我不会离开杨柳村，更不会抛弃姐姐。”
眼泪无声滑落，顾青青将唇咬的发青：“可我妥协了……”
“你不能。”顾心安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因内疚而发颤，“我知道奶奶肯定说了很多伤害姐姐的话，但那不是你的错，我跟姐姐保证，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一定……”
说着，他举起一只手：“如果处理不好，我就……”
“别。”顾青青以为他要发誓，连忙抬手盖住了他的嘴。
顾心安顺势握住她，低头道：“所以，姐姐相信我好吗。”
“这么多年，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从前都是姐姐站在前面保护我，往后也换我保护姐姐好不好。”
他眸中含着几分愧疚：“虽然我好像……也没有保护好……”
顾青青抿紧唇，内心苦苦挣扎。
顾心安沉默几秒，抬眸看着她，认真地说：“我喜欢姐姐，喜欢很久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