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跟着你这样的爹才是活受罪!”
“人家哥哥把妹妹照顾得多好,他们要照顾和朱,是你积德行善都求不来得。”
“小姑娘愿意跟人走,你这个爹要是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赶紧放人一条生路吧。”
“你这爹养着和朱没安好心,大家伙都看着呢,你不让人带走我们才不同意。”
“……”
大家七嘴八舌,竟没有一个是向着他钱小熊的!
寒心!真正的寒心!
钱小熊不甘落于下风,深吸一口气准备痛骂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邻居,汀厝此时轻飘飘地开了口,“大娘,和朱她娘姓什么?”
他这问题没头没尾,钱小熊和周围人都愣了,被汀厝询问的大娘不明所以地开了口,“姓……董?对,董。”
汀厝点点头,问:“煤里捞……不是。”
他清清嗓子,“和朱小朋友,从今天起你随你娘姓,叫董和朱,你同意吗?”
和朱仰着干净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点头。
汀厝又问,“大家伙同意吗?”
大家伙不明就里,有一个反应快的在人群中大声喊了个“同意”,大伙纷纷响应。
“同意。”
“怎么不同意。”
“和朱都同意了,我们自然没意见。”
“多好啊,不跟着他爹姓,一下子就不晦气了。”
“……”
汀厝满意点头,向人群中起哄的江浸月投去赞许的目光。
江浸月腼腆一笑:不客气,我懂你。
钱小熊懵了,你们同意顶个球用!还没问她爹我的意见呢!
钱小熊怒,准备暴起。
汀厝瞅准时机悠悠开口,“董和朱董和朱,姓董,和这姓钱的没一点关系。从今以后,董和朱是一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鸟,她想飞到哪儿,全凭她自己心意。”
“更何况,”汀厝鄙夷的目光巡视钱小熊一圈,“你们长得八字没一撇的,你说是她爹,谁信啊?”
江浸月适时在人群中起哄,“就是!”
“就是啊,和朱长得白白嫩嫩,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人养出来的?”
“她只是小董自己的闺女,钱小熊你就别往上凑了!”
“和朱一看就是跟小江他们一家的,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呢。”
“就是就是。”
……
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汀厝微微弯腰,凑近钱小熊。
味儿有点难闻,他又站直了身子。
竹箫抬了抬钱小熊的下巴,汀厝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还记得前两天我用竹箫敲过你大腿吧,估计现在你也有感觉了,是不是有点麻?”
他似乎颇无奈,“我一开始就让你听话听话,你非不听啊。脸上挂道彩确实更有英雄气概了,腿麻的是不是更多了?”
汀厝叹了口气,笑得人畜无害,“怎么办呢?英雄要是没了根,在脸上画青龙白虎也没用啊,没根的熊,那、可会叫人笑话的。”
钱小熊腿麻得站不起来,惊恐地看向这个笑得如沐春风的年轻人。
他看着这个年轻人乘胜而归,跌坐在地,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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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浸月看来,汀厝没有一点作为胜利者的大度。
和朱的家不能称之为家,自然没有多少属于她的东西。
决定跟他们走时,江浸月以为汀厝这个财大气粗的老神仙会两手一挥,让和朱有新的开始从新的物件开始置办,所有东西统统扔掉。
谁知汀厝让和朱好好收拾东西,一次只搬一小撮,每天去一趟钱小熊家耀武扬威。
每当汀厝噙着胜利者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小熊,江浸月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钱小熊对汀厝怒目而视,但敢怒不敢言,企图用眼刀杀死对方。
去的次数多了,江浸月都觉得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那天汀厝对钱小熊说了什么,让他几句话就果断抛弃和朱,不再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但钱小熊似乎对汀厝念念不忘,望着他欲言又止,眼里分明写着愤怒、惧怕和不甘心。
看着此等爱恨交加的眼神,江浸月终于忍不住了,问汀厝到底说了些什么,让钱小熊看起来对他又爱又恨的。
汀厝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乐了好半天,状似无奈道:“哎,那天我救你和和朱的时候,用了点不足挂齿的小把戏,稍加润色后无意间提起来,没想到钱小熊他竟然就信了。我才说了两句话,怎就能让他对我如此念念不忘!”
对此江浸月连连摇头,评价道:伤风败俗,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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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离开时,单老爷本想为他们设宴饯行,被汀厝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