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在家里跟子娟姐姐学做了银耳莲子羹,昨天回到岐岚山,她先把罐子洗了洗,用带来的食材炖了好几罐,然后才去收拾床铺。
江浸月虽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但在岐岚山并没有人照顾。
汀厝似乎并不觉得干点活有什么不好,江妩自己少女时期什么都干过,也没有觉得不妥。
尹琅觉得江浸月完全没有必要会这些,但江妩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而尹期对妹妹每年新学的菜式和小零嘴都十分满意,听到友人说,他家的妹妹只会抢东西瞎告状时,他恨不得走上街头,宣扬自己的妹妹又多乖多懂事多能干。
然后收获了尹朔面无表情的敲头。
阿杳把她送回来就去捕猎了,江浸月都没来得及让她帮忙拖盆水进屋。
皎皎就更不用提了,她嫌屋里灰尘大,压根没靠近屋子就跑出去玩了。
于是乎江浸月拖着条腿蹦蹦跳跳来回擦拭洗抹布,摸摸索索收拾了两个时辰才满意。
收拾完正好饿了,江浸月把五六个罐罐从火上端下来,给自己盛了一整碗羹。
银耳莲子羹用料扎实,胶质满满,江浸月非常满意,连喝三碗以示对自己手艺的敬佩。
把剩下的放凉后冻在冰墙,等到时候拿给花辞尝尝。
把尹期倒霉催的故事讲完,给花辞加热的莲子羹也能喝了,江浸月直接把小罐罐推给花辞。
花辞接过,用勺子搅拌几下,胶质的莲子羹热气蒸腾,他尝了一口,“很好喝,谢谢。”
“那就好!”江浸月道,“对了花辞,你捉过虾吗?”
“虾?”花辞摇摇头,“没有。”
江浸月发出遗憾的声音,花辞随之说,“抱歉。”
江浸月摇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过两天去捉虾吧,就在小溪里。那些河虾可鲜美了,炸一炸就能吃。运气好的话,还能捉到小螃蟹。”
不过汀厝不让江浸月自己油炸东西,她归而求其次,给花辞推荐了水煮的吃法,直接吃原汁原味新鲜爽口,或者配上调料酱汁,都别有一番风味。
花辞一边喝着银耳羹,垂着眼眸听江浸月叙述,话毕后,他轻轻说了句“好。”
今天江浸月起得太晚了,他俩玩不了什么东西。
花辞叫来高高,两人在山谷里奔跑了一会儿花辞就准备告辞了,说他三天后再来。
“一言为定!”江浸月兴奋得不得了,“到时候你早些来,我们去捉虾。”
“好。”花辞道。
江浸月送了花辞一段路,路上他给花辞说,岐岚山有一种很漂亮的鸟,通体雪白,鹰喙长尾,体型巨大,性情温顺,十分聪明。
“不过你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可能是它们害羞吧。”江浸月合理推测。
“没关系,”花辞说。
他顿了顿,“……会有机会的。”
“那当然,来日方长嘛。”江浸月一只脚蹭了蹭阿杳,阿杳随之停下,“就送你到这里吧。高高,你可要听话哦。”
高高用脚刨了刨土,仿佛在说“知道了”,惹得江浸月一阵发笑。
花辞也轻轻笑了笑,“那就过几天见了。”
江浸月点头。
花辞骑着高高转身离开,行了几十步,他听到江浸月叫自己的名字。
他转过身,看向金光堆满的山坡。
“花辞——”江浸月在高处冲他挥手。
“好久不见——后会有期——”
说完,阿杳带着江浸月转身就跑。
花辞紧紧盯着她消失已久的背影,微微启唇,只说给自己听:“好久不见。”
“后会……好久不见。”
————
习以为常的日子里,花辞颤抖着回忆着那罐甜到发腻的银耳莲子羹。
太甜了,让他记忆犹新。
江浸月说她没有加冰糖,因为红枣已经够甜了。
可花辞却觉得,甜的不仅仅是红枣。
第二天夜里,花辞和元宵一路无言地下山,临别时,元宵说他俩不顺路,就先走了。
花辞在心里冷笑一声。
花辞在去岐岚山之前,到元宵藏匿地点看了看。
元宵一如既往地蹲守他自己挑的地方,死死盯住药铺前人来人往的背影。
花辞觉得这个医生好奇怪,悬壶济世不图酬劳,一幅大爱人间的模样。
却在某一时段,走得时候果断果决,毫不在意求医百姓的哭号哀求。
那大叔对那些病人也太矛盾了,花辞想,又爱又恨的。
元宵投入得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他想要蹲守的对象在他背后轻轻嘲笑了他一下,比那神医更果决狠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