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袅长得明眸皓齿粉雕玉琢,在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环境中顺风顺水地长大,好听话说起来滔滔不绝,天真烂漫,娇俏可爱。
老实讲,任谁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每天缠在身边,她口中的自己好得天上有地上无,时间无需太长,就会被她哄得迷迷糊糊,忍不住答应她的请求。
白袅分寸拿捏得刚刚好,该进时突飞猛进,该退时急流勇退。
绝不打扰对方休息,绝不侵犯对方领地,绝不掺和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
对方遇到困难时白袅绝不自作主张帮忙,不会仗势欺人不会越界。
她只会在对方疲倦时适时贴心地拥抱住对方,轻轻抚摸她纤薄的脊背,无声地给她安慰。
于是就在这攻守兼备配合默契的进攻中,江浸月成功沦陷。
————
刚开始江浸月周身是铜墙铁壁,任凭白袅和萱儿怎么努力也往里吹不进一丝气。
白袅和萱儿坚持不懈地语言进攻,只能得到江浸月寥寥几句回应,礼貌性的。
“是吗?”
“很棒。”
“还好。”
……
语言进攻持续七日后,江浸月的铜墙铁壁被他们吹漏风了。
她开始主动搭话。
“你们进行到哪步了?”
“还有什么想法?”
“有人帮助你们吗?”
……
白袅和萱儿的语言进攻小有成效,但她俩并没有妄自菲薄,没有迫不及待地说准备得有多好多好,而是谦虚地表示,如果有江浸月的加入,绝对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对此,江浸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表示。
白袅和萱儿并没有气馁,火速把话题转向别处。
半个月后,江浸月的铜墙铁壁被吹坏了一大块。
那日她们正要前往粮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被饥饿胁迫的百姓为一斗米打得头破血流。
被洗劫一空的老板漫骂声嘶声裂肺,但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着疯狂的人群作鸟兽散。
门外的江浸月一行人首当其冲,幸好暗中保护的侍卫及时出现,她们才躲过一劫。
白袅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花容失色。
白袅瞪大眼睛,紧张地拉着江浸月的手,“和颜姐姐,他们真的饿到这种地步了吗?以前的百姓,多彬彬有礼啊……我们家……我们家……”
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白袅连忙止住话头。
江浸月安抚着同样受到惊吓的和朱,她尽可能保持淡然,以此来掩饰她支离破碎的内心。
她笑着安抚白袅,“别怕,别怕。”
江浸月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只能重复寡淡的词汇。
她感到有些疲惫,于是靠着马车阖上眼。
到了城西,江浸月依旧在巷口下了车,向白袅道歉又道谢后,拉着和朱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
“和朱,今天没买到米,我们俩匀出来一顿一点饭,别让老伯饿着,好不好?”江浸月问和朱。
和朱断然不会同意江浸月自己节食,江浸月早就知晓这一点,于是向她提出两人同甘共苦的方案。
和朱很开心地答应了,江浸月摸了摸她的头,“乖。”
墙头的相思忽然出现,一喵不喵就跳到江浸月怀里。
江浸月稳稳接住他,和他蹭了蹭脸,用气声对他说:“小胖猫,我有点累啦,怎么办,你抱抱我好不好?”
说完,江浸月把相思放到肩头,拉着和朱,语气昂扬,“走啦,今天什么也没干成,力气都没处用。”
和朱抿着嘴笑,搓了搓江浸月的虎口。
江浸月推开门,朝屋里人喊道:“老伯,我们回来啦。”
老伯从厨房出来,准备回房。
自从江浸月住在这里之后,他每天只负责烧水,做饭是江浸月和和朱的任务。
老伯瞥了一眼姐妹俩。
相思乖乖被江浸月抱着,和朱拎着原本准备装粮食的篮子。
老伯停止回房的脚边,手撑着下了台阶,在地上写字。
江浸月在他旁边蹲下,辨认他七扭八扭的图形。
【空】
篮子在和朱手上,是空的。
没买到粮食。
江浸月点点头,“是,今天粮店米卖完了,我明天再去买。”
老伯垂着头,脏乱凌乱的头发把他的眉眼挡得严严实实。
他用手撑抹掉字迹,进入房内。
江浸月一连几天吃了粮店的闭门羹,直到七日后,粮店彻底关门大吉。
据说老板早已在夜深人静时携款跑路。
京州严重缺粮,朝廷分下来的粮食经由特定几家粮店出售。
老板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