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这位师弟又以‘哮’为名,足以见他们这一辈的父母,起名时是有些随意在的。
于是他同孟哮说:“你尚未戴冠,取字时可同自己的师尊说,取个与本名相映衬的,寓意好。”
孟哮点头,而后不好意思的道:“弟子听说虚言长老起名最是有寓意,大师兄和大师姐还有眠云师姐和想留师兄的字都是虚言长老起的,弟子还想着到时候能不能请虚言长老赐个字呢。”
慕闲笑了,道:“几位师尊起名,都喜欢用宗门要义里面的句子,你若喜欢,确实可以问问。”
孟哮又问:“师兄的字也是宗门要义里面的吗?”
慕闲愣了愣,而后笑着摇头道:“不是,我的字是我自己求师尊帮我取的。”
曲径听后则道:“我一直以为,你的字是源于‘路留一步,味减三分’一句,取涉世安乐之意。”
一旁的孟哮听后立马道:“我知,我知,这句话出自宗门要义的第五篇。”
慕闲听后一笑,没有回答曲径的话,反而是道:“看来师姐前些日子的宗门要义抄的不错。”
曲径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凶道:“莫要提,我下山前几日才将将抄完送去以寂峰,若到时宗主还要给我再加个几百遍,我定是门中抄写宗门要义次数最多之人。”
孟哮在一旁听后挠了挠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像大师兄和大师姐这样的弟子和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定然不同,说不定会以抄写宗门要义为乐呢,原来师姐也不喜欢,那我就放心了。”
慕闲听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曲径:……
在没抄那七百遍之前,她对宗门要义的态度至少是尊敬的,自打她生生抄了四百遍的宗门要义以后,她之于宗门要义,只称得上是满怀敬畏且羞愧非常。
三人在林中向南行了足有三百里,转眼间日头落西,长天渐沉,流云渐疏。
此一路上,探查魔气,斩断魔气,反反复复。孟哮骑在马上,不断向星罗盘输送道法,嘴上念叨着:“西南寻常,正南寻常,东南左沉一毫厘,寻常魔气。”
慕闲在一旁唤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慕闲叹了口气,驱马走进,将他的马牵住,孟哮才迟钝的抬起了头。
慕闲道:“要入夜了,我们走的已经足够远了,明日掉头再继续。”
孟哮赶忙点头,应了两声:“哦哦。”接下来却不见其他动作。
慕闲这次是真的被逗乐了,他同孟哮道:“林中没有山洞,我们得寻一处背风的陡坡暂歇一晚,师弟若是冷,便披我的披风吧。”
孟哮此时才终于算是终于醒了神,他慌忙推辞道:“这怎么行。”他左右瞧瞧,见四处皆是散落的树枝,于是问:“师兄,我们不能点火吗?”
慕闲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圈,而后道:“也是可以的,只是若是生火,便要有人守着,此时正是深秋,天干物燥,林中若是走水,怕到时就算除了魔,也要挨村民们的骂了。”
曲径见孟哮师弟左右踌躇,把所有思绪都写在了脸上。昨日一夜未免,天将亮未亮之时又去挨家挨户的讨要铃铛,今日更是一个白日都在使用星罗盘,他必然已是力竭。
可曲径失忆,慕闲在青山万里又并非如陆影那般,以自身修为见长,故此孟哮一时竟也不好张口,要求两位师兄师姐为自己守夜。
慕闲无奈笑笑,而后道:“逗你的,无忧长老的课上曾教过一个可供入夜时安心歇息的阵法,能避免一般的飞禽走兽,且有御寒之能。如此看来,我倒是要与长老说一说师弟你逃课的事情了。”
孟哮先是高兴,而后又苦了脸:“师兄饶命,我真没逃过课,至多是听得不仔细,你也知我是器修,除魔的课听得自然是没那么认真。”
慕闲说他是:“狡辩。”
不等孟哮继续,慕闲便翻身下马,走到一旁拾起根树枝,在地上画好了阵。
曲径翻身下马,看向慕闲。阵法并不存在什么复杂的纹路,如此大小的一个阵法,只需要些许道法便足以支撑一夜。
可是慕闲师弟画阵法时的动作未免过分娴熟,娴熟的仿佛他才是经常需要下山除魔的那一个。
曲径想,兴许慕闲师弟在修道一途上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天分,可他学的却格外认真,虽不现于人前,但私下所付出的努力,定然也非寻常弟子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