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不过早已经跑了,现在官府正在捉拿呢。”
“我当年就说池府门口放的那两尊玩意邪门。”
“可有人非说他池御峰是八字凶,要找个更凶一点的压一压。”
墙倒众人推,有人讥笑:“发的邪门财,这下估计到头了。”
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哄笑。
明月枝本想看一看东方既白的反应,头已经转过去一半,想起什么,还是转回来了。
“等下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吧。”明月枝看着楼下喝茶敬酒闲话八卦的众生相,蓦地出声。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早找到刘家村那个姑娘的下落。
池御峰那边有官府追踪,鬼饕餮则需要他们解决。
没有得到回应,明月枝有些别扭地回头去看东方既白。
她需要借东方既白的帮助找到鬼饕餮。
明月枝堪堪扭头一瞧,又飞快地垂下眸,匆匆一瞥里已经能窥出这人现在兴致不高,似是闷闷不乐。
但他有什么闷闷不乐的。
她可没忘记,早上那会她从他怀里苏醒的样子。
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明明可以将她放到床上或者直接放在美人榻上,偏偏要抱在怀里。
一双眼睛还发愣似的看向不知名的某处,仿佛丢了魂,可偏生她一动弹,他又垂眸来看。
结果便是她刚醒来连眼皮子都没完全掀开,就跟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吓得连哈欠都咽回去了。
她只好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惊心动魄地从他身上落荒而逃。
明月枝不自然地拂开散在胸前的头发,眸光扫过绣金线火焰纹衣袖下修长匀称的手指,还有那截安静垂落在一旁的腕骨,惹眼得像是被精心雕琢的上好冷玉。
真是很难想到她醒时这只手正抱着她。
绛红与冷白的对比鲜明,明月枝错开了眸,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东方既白的视线同样垂落在明月枝身上,从前看来细不堪折的颈子,此刻依旧莹白细腻,却仿佛不再是她的弱点。
不知为何,东方既白竟有些别扭,连向来慵懒清越的嗓音都扭捏起来,拾起了他人的牙慧。
“我没事,多谢明月姑娘关心。”
“……”
这一嗓子叫得明月枝头顶发麻,明月枝想说这人是不是以为她听不出来他在阴阳怪气,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权当他现在会用敬语,也会同别人一般称她为“姑娘”了吧。
明月枝不说话,东方既白也后知后觉自己这做派好像有些失了身份,低咳一声,道:“我带你去找鬼饕餮。”
见人恢复了本色,明月枝突又生出些许惊奇来,心道不知这尊大佬今日装的是哪方神,弄的又是哪方鬼,真是怪哉怪哉。
至于鬼饕餮所说的什么“桥头人家,红粉天涯。”,明月枝并未去细究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没功夫猜鬼饕餮打的哑谜,那时说放她走也不过是在糊弄鬼。
相应的,她并不觉得破解了鬼饕餮给的这个无厘头字谜,就能找到刘家村的那位姑娘。
鬼饕餮鸠占鹊巢惯了,又忍受不了自己那副模样,怕是已经打上了刘姑娘的主意,极有可能已经在计划着要将刘姑娘的身体取而代之。
那么找到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找到刘姑娘。
事实的确如此,在鬼饕餮看来,昨夜明月枝松口放她走是明月枝的妥协,她还抱着最终局势端看哪一方棋高一着的希望。
可她不知道,明月枝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放她走。
一偶一猫被明月枝装进了布袋里,正要出门的时候,东方既白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精巧又轻薄的面纱,递到了明月枝跟前。
明月枝不明所以,直到东方既白点了点她嘴角跟下巴上的伤口。她才转身朝铜镜里一瞧,果真有些吓人。
东方既白也不等她吩咐,径直走到她的身后照着铜镜帮她系上了。
又似满意极了般对着清晰可鉴的铜镜欣赏了一番,才转身下楼。
然而直到东方既白走出大门,明月枝还未从眼前大片突如其来的红云冷雪里回过神。
她定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仿佛里头皎人如玉的清影还没离去,面纱沾染了他身上的柏子香,明明冷寂淡薄,却不知为何,萦绕鼻尖,久不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