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头的那家花楼见鬼了。
大家都这么说。
凭空冒出来一座宅子。
幸好是早上,大多数人感觉不对劲就赶紧跑出来了。
衣衫不整的,睡眼惺忪的,在街边围了一圈。
起初以为是地动了,可哪有地动只盯着一座花楼动的。
没多久,安静下来了,有人大着胆子往里面一瞧。
呵,凭空多了一座宅子。
将原来的庭院还有花楼的一面房间糟蹋得不成样子。
“哎哟,我的娘哎…”看着苦心经营的花楼变成这副模样,老鸨站在庭院里吓得大叫。
“这是个什么玩意。”
话说回在花楼隐匿的空间里,那时鬼饕餮拼尽全力向刘姑娘袭去。
但还未触及刘姑娘衣角,便被守在角落里一直未现身的东方既白重重拍了一掌。
那时鬼饕餮还气狠狠地指着明月枝骂道:“贱人,又骗我。”
可她不知道,明月枝说的是对付她只需要一个人,没说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来了。
东方既白不过稍稍隐了气息,她便分辨不出墙角那还守着个人。
说起来,也实在不能怪明月枝。
倒是小猫阿狸等鬼饕餮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时,从布袋里跳了出来,挠瞎了鬼饕餮的一双眼,给万锦绣出了一口恶气。
事情到此,暂告一段落,明月枝跟东方既白结了个阵将她身上浓重的向四处奔流的邪祟之气镇压在了地下。
邪祟之气散尽的那一刻,一盏暗红色的引渡冥火骤然降临。
常人的引渡冥火通常是青绿之色,而暗红色则代表这魂体罪孽深重,即便进入冥府也不能轻易赦免。
对于专司魂体的冥府来物,散去邪祟之气的鬼饕餮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任由引渡冥火带走自己。
与此同时,明月枝急急忙忙从凭空生出的宅子里蹿出,快到老鸨还以为院子里刮了一阵邪风。
顿时吓得连哭也不敢哭了,抖着腿又赶紧跑出了花楼。
明月枝搂着腰上的布袋子沿河跑出几十丈远,发现确实没有引渡冥火跟着,才敢将布袋子打开。
看向里面的偶人:“锦绣,你还在吗?”
“在的。”偶人扒住了布袋的边缘,朝着明月枝举起了手。
这还是明月枝第一次听到万锦绣说话的声音,她的身体被她收置在一个储物戒里,那枚钉入下颚的桃木钉已经被取了下来。
明月枝有些庆幸,她没想到鬼饕餮身上的邪气被镇压后,引渡冥火马上就降临了。
本来十分担心引渡冥火会将万锦绣一同带走。
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可能是万锦绣的确还有福祉未尽,也可能是引渡冥火太忙了没空一把带走两个?
但不拘怎么样,万锦绣暂时留在了人间。
明月枝出来得急,只匆匆给东方既白丢下一句先将刘姑娘送回酒楼便走了。
这会儿跑得有些远,正准备回去,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明月枝止住了脚步,开始审视周围的每一个人。
明明鬼饕餮已经消失了,可她的的确确又一次闻到了那个味道。
明月枝只好沿着河岸一直走,直到她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万家村的那个二麻子。
只见这人的视线甫一对上明月枝,便脚丫子打出溜似的赶紧往旁边的船上跳。
流光剑脱手而出,在其背上一敲,二麻子直接脸面朝下倒在船舷上,一口黄牙磕出血来。
明月枝身形一闪,轻巧巧落在船上,抬脚踩上了这人的背,冷声道:“跑什么?”
二麻子想起上回被炸裆吓尿的经历,连忙举手求饶:“姑奶奶,求放过。”
明月枝眯起了眼,语气愈发冰冷:“告诉我,跑什么?”
二麻子嬉皮笑脸地恭维明月枝:“姑奶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完手往下身探去,愁眉苦脸地捂住了某个地方。
“上次是二麻子我胆大包天,冲撞了姑奶奶。”
“从此以后,只要碰见姑奶奶,二麻子一定绕道而行。”
又慌忙做出一副拱手讨饶的样子。
明月枝却不吃这一套,他这装模作样的姿态骗骗普通人可以,却骗不过修行之人。
眼见着他脸上这团黑气比上回见他时还重,都快把他整张脸遮住了。
怕是早成了第二个池御峰,甘愿为邪祟当牛做马。
“刘家村的人是你绑来的?”明月枝直截了当,脚上的力度加大,已经能听见骨头的咔嚓声。
二麻子眼珠子骨碌乱转,却还想狡辩:“姑奶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这人嘴硬,明月枝失了耐心,流光的剑鞘一砸,直接折了这软脚虾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