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地垂怜,幸与君相识。
谢缘,这个名字不是假的,确实是为谢与花妙人相识的缘分。谢缘,是为妙元君而生的劫。谢缘善的一部分希望妙元君自由自在,因元君而起的恶念,又想把她永远困在身边。
谢缘曾经许愿,希望元君为他驻留,哪怕一点,也希望在元君的心里他是不同的那个。
但很可惜,修万象观天地的元君,从不为任何人停留,从不对任何人特殊,于是谢缘的赌注,元君的劫,就是双败。
此时此刻,只剩下魂魄的谢缘对刚见面的陌生人说:“我要她圆满,我要她自由。”
我要永远陪着她。
“我要她赢,我要她问鼎仙途,从此无忧。”
我要在她心里,变成特殊的那个。
“我要她忘记过往烦恼,做仙尘界最快乐的人。”
我要她永远记住我。
彼时他向神像许愿,得到的是一声叹息。
此时他终于在别人那里听到了一声“好”。
冼灼答应了他,“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谢缘的身形开始透明,“我是死去的那部分,你们要找到活着的恶,然后,让我和他合二为一。
只要你们找到他,我就有办法。”
小石榴暗戳戳翻白眼,最讨厌这种说话不说清楚的人了,找到他找到他,他究竟在哪里是何模样你倒是说啊,云里雾里,白日梦里。
“他现在不敢见我,若是我们见面,便会不由自主地合二为一。当我们共同成为谢缘时,若是我不能压制他,你们就杀死谢缘魂魄吧。”
冼灼:“如此元君诅咒如何?”
他的身形越来越虚,明明没有风,却感觉随时都会被吹散。他抬起一抹苦笑,又似双眼含泪,哀戚婉转,他明明并未生得如何好看,可蹙眉垂泪却让人心怜。
“阿妙的诅咒不会接触,但名为谢缘的枷锁会消失。”
说罢,宛如残存的最后一缕弱烟,在他彻底透明之前,小石榴不耐烦道:“你倒是说怎么找到他呀!”
方才凄苦的氛围,彻底消散。
他张了张嘴,冲他吼叫的女孩确实看起来很暴躁,站在她身边的冼灼也一言不发。
他感觉到尴尬,“宿主,线索在彩雕选中的宿主中。”
小石榴和冼灼对视一眼,那不就是霍执,但霍执已经被她解决啦。
谢缘没有时间再说下去,彻底消散。
小石榴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谢缘这样是魂散了?
“他只是支撑不住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在我们看不见他而已。”
小石榴懂了,二人不再耽搁,出了彩雕立即往南州去。
冼灼有一个疑问,“你对霍执做了什么?”不是他心存偏见,而是小石榴确实是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怀疑,小石榴可能使用了不那么温和的办法。
她笑嘻嘻,欢快地从后面跳到他背上,勾住他的肩。冼灼配合地躬下一点弧度,顺势背着她走。
她在他耳边带着恶意地笑语:“霍执大概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了。”
她这般样子,冼灼就猜到是什么恶作剧了。调皮的树妖像小孩子一样向人炫耀,或许带点天真的恶意,但冼灼纵容了这份恶意。
“霍执的愿望就是再也不要看见我,当然是戴面具的我。”
冼灼佯装苦恼地说:“这样啊……小石榴要变成累赘了吗?”
她得意哼笑地拍打他的肩膀,“反正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存在。我又没戴面具,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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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突然灰蒙蒙,鸦雀拖着疲惫的翅膀低矮地飞过空中,小滴小滴雨水无声无息打湿羽毛。沈心涵看它们飞远了,漫不经心地想着,真是一群傻鸟,可以躲雨啊。
他端着碗去看沈心韵,虽说姐姐休养好几天了,但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姐姐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惊吓,从小到大他都是最先挡在姐姐面前的。无论姐姐想要什么,他都会为她得到。
无论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霍执——那个人真讨厌,如果他对姐姐不好,我就把姐姐抢回来。
他拾起熟练的爽朗笑容,“姐姐,今天是红枣薏米粥,加了秘制香油。”
沈心韵在看书,见他进来,顺势放下手中东西。“你不要整天围着我转,南州那么大,你该好好看看。”
“南州又没姐姐好看。”
沈心韵笑他花言巧语。沈心涵解释那是实话,把姐姐逗笑后,他提了嘴:“姐姐,你在南州有朋友吗?我看到了你养的鸽子。”
“以前认识的一些人。”她没多做解释。
沈心涵点头,没放在心上。他想起重要的事,“姐姐,今晚霍伯母为你在园中设宴,说是为了为你